少年白马醉春风（二）

李长生嘴上说着不去哄顾清涯，心里想着小冰块性子冷淡没朋友，若自己和他闹掰了，再也没人跟他说话。

鬼使神差来到房门前，他轻轻敲了几下：“师弟，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开门让我进去。”

言罢，一个冷淡的声音落在他耳边：“睡了，勿扰。”

李长生从窗子里望去，顾清涯的卧房仍灯火通明。

“睁着眼说瞎话，房里烛火未灭，你就寝了？”他停顿片刻，想着自己是来哄人的，放软口气道，“小清涯，我有正经话跟你说，开门让我进去吧。”

顾清涯的声音毫无波澜，淡淡道：“不方便，明日再说。”

“虽说时候不早，但 你我 皆是 男 子，进卧房说话没什么不方便的。”

李长生唇边含笑，话音温柔：“小清涯，当真有正经话跟你说，让我进去吧。”

“正经话明日说，不许进来！”顾清涯声音急切，回道。

相识近百年，李长生头次听他声音急切，心里不免有些好奇。

“亥时已至未就寝，莫名其妙不让我进门，难道你在房里藏了个美人？”

李长生忍不住好奇，推门而入：“让我瞧瞧，藏在房里的美人......小冰块，沐浴 怎么 不锁门？！”

顾清涯见房门被人推开，忙拿来帕子 挡住 上 半 身。

他 下 半 身 穿着 薄薄 的 亵 裤，未被 挡住 的 脖子 光洁 白皙。

李长生愣了片刻，目光从顾清涯身上移开，搓了搓手指道：“直说 在 沐浴，我绝对不会闯进来。”

“和柳月解释清楚前，我不想和你多说话、放你进卧房，免得引起误会。”

顾清涯将中衣穿好，推着李长生朝外走：“不用跟我求和，去找柳月，说清楚 我和你 只是 师兄弟。”

“小冰块自作多情，我来和你说点事，求和你找我。”李长生站在原地不动，回身拽住顾清涯的手，轻声道，“我和柳月说清楚了，白日说的话是在开玩笑，别跟我断绝同门情谊，否则再也没人和你说话。”

“你这求和的说辞......”顾清涯唇角轻勾，笑起来犹如朗月清风，“真特别。”

李长生对上他那双含笑的鹿眼，不觉将脑袋转向一边，傲娇道：“小冰块性子冷淡没朋友，我只是实话实说，别想太多。”

“好，我明白了。”

顾清涯没再继续这个话头，转而道：“和柳月解释清楚就好，天色已晚，师兄回房歇息吧。”

李长生听到顾清涯喊他“师兄”，明白将小冰块哄好了，不会和他断绝同门情谊。

“好，你也早些休息。”

语罢，李长生出了房门。

*

朝阳初升，新的一日已然来临。

柳月入得院中，瞧见李长生便问：“师父，师娘没起？后日大考的详细规则，我想请他相助斟酌。”

稷下学堂的大考三年一次，吸引了四面八方的青年才俊，天下人皆已通过大考、进入学堂为荣。

上次大考由顾清涯负责，办的不错。

“做作的帘子不止遮住了你的脸，聪明才智也一并遮住了。”李长生瞧着柳月，没好气道，“最后说一遍，小冰块是你的师叔，不是师娘！愚蠢的徒弟，记牢了这话！”

柳月听罢，回道：“昨日瞧您的神情，不像在说玩笑话。天启城早有传言，稷下学宫两位百岁仙人皆是独身，日日待在一起难免让人误会......观师叔昨日的态度，难不成没看上您？这也正常，您的长相的确和师叔不配。”

“我这长相怎么了？”

李长生拍了拍柳月的纱帘，高声道：“为师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怎的 配不上 你 师叔？”

两人说话的功夫，顾清涯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他正巧听到李长生的话，红着脸道：“老混账，你对我 存有 不 轨 之心？！”

“没有！我不喜欢冰块，怕贴近被冻伤！”李长生神情急切，忙道，“话赶话说到那了，别误会，我对你没兴致！”

顾清涯轻咳一声，加快脚步往外走：“你们师徒慢聊，我出去逛逛。”

李长生见此，狠拍了一下柳月的手臂：“愚蠢做作的徒弟，都怪你！昨夜 我才将他哄好，今早又误会了！”

*

顾清涯在学堂外面逛了一阵，见沿街铺子售卖白糖桂花糕。

他喜食这种点心，进了铺子掏钱要买。

“店家，来一......来三包桂花糕。”想起李长生和师侄柳月，话到嘴边加了两包。

老板麻利收钱，递给顾清涯三包点心。

顾清涯拿着点心出门，迎面撞见一顶华丽的轿子，数十名太监紧跟在侧。

轿帘掀开，身穿蓝袍的浊清大监出现在顾清涯眼前：“顾先生，此处人多眼杂，换个清静的地方说话可好？”

浊清大监是太安帝身边的高手，帮助太安帝处理江湖事。他的态度不容拒绝，一旦说“不”必会动手，不好和皇帝的心腹当街开战，顾清涯应允下来。

他的实力和李长生不相上下，浊清大监不是对手，无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