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当初只道是平常

蛮婶她笑了笑，似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问道：“不是，嫩家掌柜的呢？出去干活啦？这热的天。”

母亲她抱着弟弟，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周礼家的媳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她一脸的得意。“我刚刚听到庄子里的狗在叫，不知道是谁咋了呢。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周礼媳妇说道。

蛮婶一脸的震惊，靠近周礼媳妇。拍了一下她的胳膊，“你快点说啊！”

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村长在那里敲铁盆。巨大的动静，无异于告诉大家出事了。母亲还有她们几个人，急急忙忙的出去了。都去了路边上等着村长把所有的人都“召唤”过来。巨大的声响，让狗也兴奋起来，“汪汪汪”到处的狗都开始乱叫。

一会儿一堆人集合在村头，他们叽叽喳喳的，看起来都是老不高兴。虽然是秋天，梧桐树叶已经开始掉落，可是这个时候依旧很热。太阳是最实在的，一直散发着强烈的光芒。看着太阳，不一会儿眼前就会有跳动的小黑点。太阳也赋予了河水不一样的生机，河水总是不懂人类的行为的。

村长敲了敲盆，大家急忙安静。村长开始讲话了，他咳嗽了两声。村长是一个年纪大的老头子，头发基本上都白了，胡子也是白的，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斑斑点点的。胳膊上一块块白色的痕迹，看起来很突兀，因为在这里，人们种地，不可能是白色的。

“我们村子出事了！昨天晚上，有一个人带着孩子从这里过去，开着车，孩子睡了，他下了车，不知道怎么回事车翻了。孩子砸死了，车也废了。现在，我们需要筹钱去做法事。保护我们自己的安全。”

大家一听叽叽喳喳的，更热闹了。完全没有人同情那个孩子。“谁有钱啊？”“造孽啊！”

老理头子还有大老婆子准备让自己的孩子娶媳妇呢。老理头子头一歪一歪的，抽着烟。不高兴的说道：“死都死了，你还怕他杀人不成？”

【茹姐：老理头子还有后面的老李头子，是一个人。】

当时，我没有挤进去人群。我默默的看着大家，只觉得一阵凉风吹进了我的心里。那个时候，我对死亡没有概念。李大勤每年都会给她的母亲送钱，当然，我没有去过，她说我还太小了。

我见母亲拿出来了钱，放在村长手里的拿的铁盆子里面。母亲扭头回家说道：“这个钱给那个孩子买东西吧，让他风风光光的走。我家里暂时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母亲走过来，我不好意思一直站在门口。外面依旧很吵闹，感觉脑子都快炸掉了。母亲回到家，居然红了眼眶。我不知道母亲为了什么哭。

【视角转换】小屁股拉着李老四去了她家，她家是一个简单的楼房，在庄深处。好不容易躲过了人群，把李老四拉去屋里。锁上了门，李老四因为喝醉了，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小屁股一直仰慕李老四，这次得了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把父亲拖到了屋子里。她用手解开了父亲的衣服，她高兴的也把自己的衣服脱了。

可是，她刚准备抱紧李老四的时候。村长敲盆了，虽然李老四没有动，但是小屁股有点惊慌。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亲上了父亲的嘴唇。父亲喝醉了，被突然的香水味一刺激，眼都没有睁开，用手推开了小屁股。他迷迷糊糊之间，他觉得自己摸了不该摸的，也看到一团肉色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晃。他吐了一地，他不清楚有没有吐到面前的人的身上。

他喝醉了，以为小屁股是他当年最喜欢的女孩小柳。他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沙哑的声音更加具有魅力。父亲长的很帅，双眼皮大眼睛，高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就是肤色被晒的发亮。

小屁股没有生气，反而拉着李老四进了屋。她拉上了门帘子，锁了门。

母亲在家把李清越哄睡着了，母亲洗着衣服，突然间才注意到我，对我说：“你明天就去上学，我把你的户口办好了。不过你只能用你姐的破书，也没有钱买其他的东西，书包也没有。”

我一听母亲让我上学，我就高兴。我点点头说：“好，谢谢。”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喊不出口妈妈。

海秋不知道从哪里回家了，嚷嚷着说：“都是坏人。”海秋一把年纪了，这个时候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母亲正在给海秋洗衣服。母亲说道：“别在地上坐着，地上脏。”

我回屋子想收拾收拾自己上学用的东西，可是，我啥也没有。我也不知道上学需要啥，我在地上捡到一个破的铅笔，还有几个破旧的本子。我看到本子上写的李清云，我还是能够认识几个字的。

我找到一本书，破破烂烂的，也没有书皮。有一个霉味，书皱巴巴的，而且一摸一手灰。我怕吵醒李清越，我拿着东西，去了最西边的屋子里。我还是会写我自己的名字的，我看到一个破袋子里的报纸。上面写的“日报”，我知道这是李恒宁最喜欢的东西。

我怀着期待掀开那本书，时间的沧桑让这本书面目全非。我脑子里无法想象这本书最原始的样子，不过，我还是能在密密麻麻的线条里找到一些东西。

我想写自己的名字，我把李清云的破本子翻开，在她写过的本子后面的空白处，歪歪扭扭的写下了我的名字。“清林”李大勤给我解释过，“清”就是希望我这辈子善良，“林”就是希望我有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好好的活着。

这天父亲脸色很不好的回家了，他没有选择隐瞒，而且主动和母亲道歉。我听到了厨房里，父亲的声音，可是声音过后就是良久的沉默。

沉默了良久，母亲终于说道：“我们可能就是搭伙过日子，你不要太过分了就行。这件事不能让孩子知道！”

“我知道了。”父亲这天格外的勤快，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下午的空闲，也把地里面玉米都收拾回家了。热的父亲的短袖都湿透了，紧紧的贴着身上。

良久的忙碌以后，父亲还不忘记去接姐姐。他推着车子，累的气喘吁吁，出门之前对母亲说：“今天晚上，我给你们抓鱼去。”

母亲还是心软了，拦着父亲，说道：“你回屋里歇着吧，我去接清云。”

父亲也真的是累了，皮肤都晒得发红，胳膊上有的地方都掉皮晒伤了。父亲果真收拾收拾出门去抓鱼了，这个时候李清越也醒了，闹着也要去。父亲抱着李清越，拿着东西就出门了。

然后，我就在家看门。今天所有的热闹，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我的大脑把今天过了一遍，感觉很不真实。尤其是母亲说让我去上学那里，我感觉像是在做梦。

突然，我想到隔壁的周桂欣。我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好奇心驱使我想要跨出门去看看。家里的鸡子鸭子还是满院子的跑，猪圈里的猪也还是继续的吃吃喝喝。

我突然看到一个鸭子生出来一个鸭蛋，我过去那个鸭子下的直接飞起来了。我拿起那个鸭蛋，是温热的。而且上面有几片鸭绒毛，看起来蛮可爱的。

鸭子一直扭头看着我，还摇摇尾巴。它们一会儿就出门啦，一扭一扭的高兴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李清云的声音。“今天老师给我们布置了好多作业，我让特给我写行么？”

母亲说道：“李清林是你妹妹，你写不完就让她写也行吧，一起学习也中。”

到了家，母亲把车停在了外面，外面有一片树林，还有很多茂密的竹子，正好可以停车。母亲背着李清云的书包，抱着李清云回家。李清云今年已经七岁啦，我不知道她多高，家里有一个大镜子，我知道看不见镜子里的我，可是李清云可以看到，她可以摸到镜子的框框。

我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带着弟弟回家的，我耳边都是李清云的声音。“你写的好丑啊”“你到底会不会啊”七岁的李清云上的二年级，而我还没有上学。

我看着黑压压的字，只能从中看到一半个熟悉的身影。这天，吃饭的时候，李清云的作业还没有写完。

她和母亲说道：“妈，我怀疑李清林脑子不好使，她都不会写。”

我不敢抬头，我生怕挨骂。每一次母亲的影子靠近我，我都觉得恐惧在被放大。父亲抓了不少鱼，正在那里打着灯光收拾鱼。

母亲来回端着饭，端好饭了以后，她坐下来说道：“那证明你聪明。”月光下，母亲的脸色我都看不到。母亲吃了口饭，又说道：“你明天上学就有伴了，以后我就忙了，不去接你们了，你们自己回家。”

李清云点点头。我一脸困惑。但是，秋天确实是一个忙碌的金黄色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