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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又来买烟啊。”

男人穿着一件早已过时的黑色大衣，衣服紧紧拉着，从货架上拿了一个灰白色、长条样分叉的东西，那模样和路边的杂草差不多，茎上长着几颗扁球形果实。

男人拽下一颗果实，上面有一个细小的孔洞，他把一根火柴划着，然后把它塞了进去，渐渐地有白烟从果实的孔里面飘出来，男人陶醉地把脸凑过去猛吸了一口，这才点点头，有心情回答店主的问题。

“还是原来那价钱吧。”

“涨价了。”

“什么？又涨价了？”

男人惊讶地瞪大眼。

“唉，你也知道，现在这东西少了，要不是我知道还有你和吴姐、老陈这些老客户，我也不会再进了。”

男人拿着扁球的手顿了顿，勉强扬了扬嘴角，“多谢了，李哥。”

“不是我说你，老张。”

被称为李哥的店主也拽下来一颗果实，拿火柴点着了后开始吞云吐雾。

“你们这些人，就是太拗了。”

“你看看这个。”

说着，李哥从货架上最显眼的地方，拿下来一个和那果实外观长得很像的扁球形物体，只不过是不锈钢做的，镀了一层隔热膜。

李哥按下了上面的一个按钮，就有一个半圆形支架弹开，人手捏着，刚刚好贴合。有白烟从顶端的四五个小孔里慢慢飘了出来，李哥闻了闻这个，又去闻了闻另一只手里真正果实飘出来的烟。

“这两个的味道我觉得没啥区别，毕竟这个里面装的就是烟烟果的粉。而且还方便，不烫手，又便宜。甚至我觉得它的味道要比真正的烟烟果还好一点。”

“你要不来闻闻？”

李哥把那个钢做的烟烟果往男人那里举了举，男人避之不及，有几缕烟冲进了他的鼻孔里。

“味道是不错。”男人配合地吸吸鼻子，“但我还是更喜欢真的烟烟果。”

“李哥，多少钱？”男人晃了晃手里的草。

“唉，你，唉。”李哥摇摇脑袋，“算了算了，我也不劝你了。”

“现在买烟烟果的人少了，我进货进的艰难，前几天我进货的时候，那个种这个的人还是知道我要买，特意给我留了点儿，其他的都送去厂里加工了。”

“凑个整，收你50贝壳吧。”

比原来涨了十几，男人从手腕内侧的隐藏终端上划给李哥50信用点。

贝壳是信用点的别称，也是那帮子新兴派搞出来的说法。

“那我就先走了，李哥。”

“我下次再来买，你只管进货，谢谢了。”

男人朝着李哥挥挥手，攥着新买的烟烟果，大踏步离开了这里。

走在街上，到处都是新兴派弄出来的新东西。

改良过的新型货车，容量大，跑得快，还能大幅度抵去能量区带来的辐射危害，就是不太好操作；全面革新的管理制度，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但他还不是很适应；升级后的新系统，普及到每个人，大大降低了犯罪率，对每个人来说都方便了不少，没什么可说的。

这些新派人确实做了不少好事。

[去旧迎新，迎接更美好的明天！]

[全面改革，带来更璀璨的未来！]

看着这些口号标语，男人又点了个烟烟果，吸一口又吐出去，心想，倒真显得他像个老东西了。

李哥给他展示的不锈钢烟烟果，在这个新事物出来的时候，他其实早就试过了，很不错。

但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是很想用。

可能是别扭吧，也可能是不适应，谁知道呢。

男人又吸了口烟，漫无边际地想着。

“喂喂喂，你看那个人，他是不是在抽烟烟果。”

“抽烟烟果怎么了，我也抽啊。”

“哎呀，不是你手里这个，我说的是那个，植物！植物懂吗？就是真的那个。”

“什么真的假的？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烟烟果这么便宜的东西还能有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