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叶流云对此一无所知。他在一位面貌普通却气质特殊的青年指引下来到了乐氏车队,那人向另一位背对着他,衣着华丽的青年附耳过去,便转身离去。

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觉着这是哪位别家少爷来串门的?身形却有些熟悉。

那人悠悠转身,露出温婉得体的笑容,毕恭毕敬地行了礼,优雅地说道:“在下是公子近侍,请随我来。”

兄台,甚巧啊。

这不是那日在对面与自己对视的,侍卫?耀眼又可爱的笑容令人实在印象深刻。

叶流云嘴角一抽,不动声色地收起惊异感,回以浅笑,边随着脚步,问道:“这位兄台...贵姓?”

青年没看他,依旧昂首阔步,随口回了句:“不怎么富贵,无名小卒罢了。”叶流云撇了撇嘴。

待到车厢跟前,青年凑上前嘟囔了几句,也没等人回应,便做一个“请”,为他掀开帘子。

看起来还挺顺利。

就是进去之后不大理想。

他毫无防备地闯进去,随后毫无防备,不对,早有预料地看到了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随即整个人都成了块石雕。

是那天在楼梯间看到的红衣男人。

他机械地摸到了座上,也不敢恭维几句,乖巧地收起手来,生怕何处不妥当惹到这尊煞神。

叶流云装腔的本事也是一流,即便内里怕得缩成个球,外表依旧神情自若。

于是他壮起胆子,朝对座瞅了瞅。

乐渠一言不发,眉眼低垂,不知是否在数靴上花纹,熹光透过窗纱映着一袭红衣如血妖艳,却不见点滴热情,反添了几分沉重感。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掂着,十分清秀的面孔古井无波,时不时闭目,一阖便再没了声儿。

简而言之,无趣之至。

临走前兄长特意叮嘱了一句,这人看似冰冷,其实你平日相处会觉得还很和蔼,只是没什么表情,话有些少,要真说一脸煞气,多半是不太高兴。

那日在雅间他与兄长谈了些什么?看起来就是心情不佳。

但是叶流云一身懒虫又出来作祟。还没待他想想明白,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入夜,车队在驿站停靠。

叶流云给咣的一声巨响惊醒,揉了揉眼睛,不知所措地乱瞥,又觉着车子猛地停下,要么出事要么该过夜了。

随后他亲身体会到了乐渠那名号的意义。

只见这位传说中的文弱青年摸到帘边,轻轻一动,整个人都带了出去,无声无息地,他连影子都没瞧见。

叶流云不自知地捏了捏下唇,只觉这个鬼字用的委实妙绝。

所以手无缚鸡之力的传言到底是谁散播的!还是说他叶流云就这么没有威胁,以至于乐渠都懒得装弱?

他悲哀地掀开帘子跟了出去。

……

直到都半躺在床上,心大如斗的叶流云才陡然一惊,想起兄长的满口吩咐。

于是他翻了个身朝外,贼眼向对床看过去。

乐渠在榻上盘膝静坐,一手捧书,一手捉着笔,时不时作思索状,或点些注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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