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明火

两人走出房间,地下室的声控灯瞬间又亮了起来,往前走上几步,阮澜烛似乎又发现了更了不得的东西。

  “怎么了?”凌久时疑惑道。

  “门、关上了。”

  “什么?!”凌久时赶紧跑到楼梯口前抬头察看,发现上面那个唯一能进入地下室的小方口,果然被人盖上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真的被人瓮中捉鳖了,“被盖上了?!会不会是张小青关的?见我们一直不出去,就动了歪心思。”

  阮澜烛也走上前去:“我觉得不太可能,张小青现在身子这么笨重,在没赌得过真的能让我们出不去的情况下 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上面那扇门上是是没有锁的,可能因为是泥地,也没有什么牢固的可供埋锁扣的地方,所以索性就没有装,大概王大元也料不到有一天会有人贸然闯进这间地下室里,还要将人关死在里面,既然没有锁,所以要关住我们,很有可能是在上面放了什么重物来压住洞口,就算张小青没有怀孕,凭她一己之力,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王大元?!这个王八蛋!”虽然知道没用,但凌久时还是想发牢骚似的冲上面大喊了一声:“喂!放我们出去!”

  阮澜烛一步一步地走到地下室的最高台阶上,伸出手臂用力推了推,试图再抱点希望确认看看那孙子究竟是不是在上面放了什么重物,可直到推到两只胳膊都暴起青筋,门依旧是纹丝不动,于是只好叹口气看看凌久时摇摇头。

  “肯定推不开的,这王八蛋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我们出不去,就一定会用重物堵门的。”

  阮澜烛拍拍手上的灰走下台阶。

  凌久时有些绝望地叹口气,但还是期望阮澜烛依旧有什么能够千钧一发的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在怎么办?”

  “等。”

  “等什么?”

  “死。”

  凌久时差点没将一个大大的“无奈”写在脸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我们过了那么多扇门都没死,可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了。”

  “那你说怎么办?”

  凌久时环顾四周,最终还是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那间房里:“至少先找找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能拿来开门,找不到之后再等死啊。”

  “那再回房间看看。”

  “嗯。”

  二人在房间里翻桌倒柜地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柜子底下,发现了一把生了锈的八角锤。

  阮澜烛伏下身将大锤子拖出来,却发现这锤子上可不止有锈迹,还有血迹。

  凌久时一惊:“这上面还有血,难道…他拿这锤子杀过人吗?”

  阮澜烛端详了一下上面的血迹,只是上面的血迹同覆盖在上边的锈迹一样,也是上了年头了:“有可能吧。不过,不管他拿这把锤子杀了谁,眼下这都并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我们现在该想的,是怎么用这把锤子出去。”

  “这应该是八角锤,砸墙用的。”

  “你还认识这个?”

  凌久时挠挠头:“之前在刑侦剧里看到过,其中一个案件里,凶手就是用像这样的大锤子,砸碎了受害人的头骨。”

  “哦,原来是这样,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嗯。”凌久时突然灵机一动,“诶?我有个想法。既然八角锤能砸墙,也能碎头骨,那能不能用它,破开上面的顶呢?”

  阮澜烛抬头看看,将锤子小心翼翼地举高确实能够够到上面的顶,顶壁再怎么坚固,可终究是水泥做的,只要攒大劲,将其破开不是没有可能。

  “能,上面的地面并不是水泥的,刚才下来的时候我观察过,这个门的厚度刚好和顶壁水泥的厚度平齐,所以水泥顶,大概也就不到十五厘米厚的样子,用力砸的话,应该能砸开。”

  “太好了!那我们快试试!”凌久时话音刚落,房间分不清是上面还是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轰隆”的巨响,“什么声音?”

  阮澜烛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出去看看。”

  两人跑到楼梯口的时候,王大元在外面已经搬着桶汽油“哗哗”地倒了大半在入口处的楼梯上,见被二人发现了,直接掏出火机扔在了汽油上,一瞬间,在助燃剂的加持下,半人高的火焰点燃了大半个楼梯。

  “这个王八蛋,”凌久时看着洞口那两张恶心的脸,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给他们胖揍一顿,可是看这大火蔓延的架势,恐怕要是没赶在火烧着整个地下室前逃出去,连活着都是个问题,被烈火逼得不敢往前,于是只好破口冲着二人大骂:“王大元!你这个王八蛋!你个断子绝孙的玩意儿!”

  王大元倒也没资格恼,只是千篇一律般地说出反派专有台词:“两位老师啊,本来我也不想杀你们的,可怪就怪你们太喜欢多管闲事了,知道得太多了!”

  凌久时火火冒心头,大步往前垮了好几步,还好被阮澜烛眼疾手快地拽住了,“王、八、蛋!你看我们出来不弄死你!”

  “弄死我?”王大元像看罐中蛐蛐似的看着下面的两人,“你们先别死了再说吧!”说完,便起身悠然地走开了。

  然而张小青却继续蹲在外面,用呆滞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们。

  凌久时试图唤醒一点她的理智:“张小青,你难道不想离开这里了吗?想想你原来的家,想想你的父母,再想想你在这个男人手里所遭受的一切,那个畜生已经造了这么多的孽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呢!”

  然而面对凌久时的指责,上面的张小青却依旧一言不发,就像是个,拒绝了深渊凝视的凝视深渊的人。

  凌久时只好看看阮澜烛,似乎每次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看他。

  “先进房间,把门关上。”

  “好。”

  两人虽然躲进房间,让火不至于这么快烧身,但随着火焰的蔓延,大片大片的浓烟迅速透过门缝,钻进了这个狭小的房间里。

  两人都猝不及防地被这浓烟呛得剧烈咳嗽,特别是举着八角锤砸壁顶一时腾不出手来捂住鼻子的阮澜烛,被呛得太阳穴处青筋暴起,但仍不愿放下手中的活,一下更比一下重地用力向上砸着,可不知道这顶壁究竟是加了多少跟钢筋用力多结实的水泥,尽管阮澜烛已经使出了全身力气,上面也只是掉下了几块水泥碎片。

  “别砸了!没用的!赶快捂住口鼻啊!”

  好在阮澜烛是听凌凌话的,也验证上面的顶壁更根本砸不开,于是只好扔下了锤子,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拉着凌久时躲到了还没完全被浓烟占领的一处墙角。

  “怎么办啊…”

  可智者千虑,总有一失,此时的阮澜烛更是没料到自己会就这么交代在这里了,也只好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火把进来唯一的台阶都堵住了,我也没办法。”

  凌久时也跟着叹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唉…还是大意了,不该就这么进来的,早该想到要是王大元回来了,要抓我们还不是瓮中捉鳖。不过,能跟你死在一起,还挺好的。”

  阮澜烛轻笑,看着他:“我也是。”

  “唉~你说,这就要死了,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万一死了过了孟婆桥,下一世遇不到了怎么办?或者喝了忘川水,就算遇见了也不记得我了怎么办?”这回真的是临别前的话了,但愿他能开个窍吧。

  “其实,我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好嘛,开窍是不可能开窍的,开人脑壳的事倒是信手拈来。凌久时一拍脑袋,失落很明显地溢于了言表,但又觉得是自己表达得太隐晦了,还想再试试:“行吧行吧。那就算没有孟婆桥也没有忘川水,更没有来世,我俩就快死了,阮澜烛,你就真的没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要对我说吗?”

  “有。”阮澜烛毫没犹豫。

  “什么话?”

  “我…”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