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彻

钟离和韩衍十指相扣，牵着手一同把离苑里里外外逛了一遍。

两人边逛边回忆在离苑里相处的点点滴滴。

不知不觉逛完整个离苑时，钟离意犹未尽，腿走的有些酸了，但心情却比早上去白府吊唁时好上许多。

“阿离，我们坐下歇息一会儿。”韩衍看出钟离走累了，温柔说道。

“嗯，好。”钟离点头。

两人在屋内的软榻上并肩坐下歇息。

仆人也适时的送来了热茶和点心。

韩衍拿起一块点心喂到钟离嘴边。

钟离张嘴咬下半块，吃进嘴里。

韩衍把剩余的半块点心吃去。

吃完后，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起来。

接着，一人低下头，一人仰起脖子，唇碰在了一起。

呼吸彼此交缠，口中点心的残留香甜气息彼此交换。

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口中香甜气息更浓一些。

许久，当钟离呼吸不顺畅，轻轻用手推了推韩衍的胸前，韩衍才舍得松开人。

钟离因憋气眼尾泛起微红，脸颊也是潮红一片，浑身软塌塌的依在韩衍怀里，喘息着。

韩衍一边替钟离顺气，空闲的另一只手则轻轻揉捏着钟离泛红的耳垂把玩。

过了好一会儿，钟离呼吸正常，柔软的耳垂也被揉捏的成了通红。

“不可以再捏了。”钟离感觉自己的耳朵几乎都要麻了。

“好。”韩衍松开手。

但很快，钟离感觉到小腹上的软肉被轻轻来回揉搓。

钟离睨了眼始作俑者，可惜毫无威力可言。

只能任由人把玩。

“阿离，有件事...我想同你说。”韩衍一边把玩钟离小腹上的软肉，一边欲言欲止道。

“什么？”钟离倚在韩衍怀里小声问。

“阿离，生老病死乃是常有的事，虽然我们会悲伤，但悲伤过后我们更应该好好生活，以免逝去的人入土难安。”韩衍想劝钟离不要为白少博的父亲白翟离世而太过伤神难过。

但钟离对韩衍的话没有回应，而是沉默了许久。

直到韩衍察觉不对，将低头去看钟离的脸。

却发现钟离神色怔愣，像是陷入什么回忆里。

“阿离？”

钟离眼眸微动，缓缓仰头与韩衍对视，开口道，“我知道的。逝去的人都希望自己爱的人、亲人、朋友都能开心的活着，不要为他忧伤难过，不要思念记挂他。”

这话却让韩衍神色微微凝重，“阿离。”

“嗯？”

“虽然我希望你如此想，但你...好似亲身体会过一样，透彻的让我着实...不安。”害怕二字韩衍终是说不出口，以‘不安’来替代。

“我就是亲身体会了啊。”钟离说。

话音落下，钟离就感觉到韩衍拥着自己的胳膊一紧。

“我是说白伯父的离世。”钟离忙解释。

可韩衍的胳膊却勒的钟离更紧，好似要把人牢牢嵌入骨肉中。

“阿衍你怎么了？”钟离看着韩衍幽深的眼眸问。

“我在想阿离何时抛下爱的人、亲人和朋友的。”韩衍声音沉哑地说。

钟离愣住。

他分明说的是自己作为白伯父的亲友，见证了白伯父的离世，可韩衍却误以为他像白伯父一样离开人世！？

不对，他是不是理解错了韩衍的话？

可下一瞬，钟离的下巴便被粗鲁的抬起。

钟离撞进韩衍深深沉沉的眼眸中。

“阿离，你曾何时离世？那时我在哪？”韩衍声音沉哑的问，俊美的脸上泛着戾气。

“阿衍。”钟离嗫喏地唤着眼前突然变得陌生的韩衍。

韩衍神色不为所动，语气却柔和了一点，“乖，阿离，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什么我不曾知道的事。”

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前世你我心意未想通，你不辞而别，我病死床榻。

可这些说出来你会信么？

钟离不敢说，一双圆润的眼眸浮现无尽的委屈，望着韩衍。

“阿离，乖，说出来，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韩衍冰凉的薄唇说着温柔缱绻的情话，面上的戾气也掩了去。

“我，我十八岁生辰后，大病一场，梦到了一些事。”钟离终于还是开口说了他唯一对韩衍隐瞒的事情。

“梦到了什么？”韩衍问。

“梦到了前世。”

“前世，阿离和我经历了什么？”

“我把你从望月楼带回家，安置在了这座宅子里。宅子里的一切都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可你却并不喜欢，人也冷冰冰的，从不爱理我。”

“那我还真是混账。”

钟离没有替前世的韩衍反驳，却也并不认同韩衍的话，只解释道，“你那时不喜欢我，不爱理我也正常的。”

“阿离为何知道我不喜欢你？”

“你...一直没告诉我你的身份，那时，我只知道你叫林殊，至死...我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和名字。”

话音落下，钟离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韩衍的胳膊勒的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