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
钟离吩咐自己的贴身小厮冬临去迎接大哥钟期,自己听舒大夫话接着泡药汤。
但泡着药浴时心不在焉,一颗心已经跟着冬临跑走了。
以至于,舒大夫告诉他泡的时辰足够了都没听到。
直到舒大夫说了第二遍,钟离才反应过来。
“啊!可以不用泡了?”钟离惊讶地问。
“不用泡了,小公子赶快起来吧,去见你大哥。”舒大夫知道钟离心思全在他那刚从雍城回来的大哥钟期身上。
“嗯!”钟离立刻将双手从桌几上的药汤木盆里拿出来,双脚也同时从地上的药汤木盆里翘起来。
舒大夫顺手拿起汗巾递给钟离。
“谢谢舒大夫!”钟离接过汗巾,擦干净手上沾染的药汤。
还没等钟离擦脚上沾染的汤药,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钟期的身影走了进来。
钟期的身后跟着的是钟离派去迎接他的小厮冬临。
“大哥!”钟离也顾不得擦脚上的药汤,欢快地唤道。
“子瑜。”钟期眸中满是笑意。
回应完钟离,钟期对着钟离身旁许久不见的舒大夫行礼,“舒大夫,好久不见。”
“钟大公子,别来无恙。”舒大夫回礼。
在钟期和舒大夫互相寒暄之际,冬临已经来到钟离身边,替钟离擦去脚上沾染的药汤,又帮钟离穿好鞋袜。
钟离这会儿终于可以从椅子上起来,起身后,立刻奔赴向钟期。
“大哥!我好想你啊!”钟离扑进钟期怀里撒娇。
钟期搂住钟离,“大哥也想你。”
“我就说我怎么老打喷嚏,原来是大哥在想我。”钟离开玩笑地说。
“嗯,是我在挂念你。”钟期笑着回应。
舒大夫在一旁看着钟期和钟离两人,忍不住笑着感叹,“呵呵呵,钟大公子和小公子真是手足情深。”
“子瑜不怎么与我分开,让舒大夫见笑了。”钟期说话间,把钟离从自己怀里轻轻拽开。
“哪里,哪里,老夫是打心底里羡慕。”舒大夫说。说罢,又紧接着道,“今日小公子的药汤泡完了,其他的也用不上老夫在了,老夫就先回去歇息。”
钟期颔首,“好,劳烦舒大夫了。”
钟离紧跟着说道,“舒大夫,我让冬临送您。”
“那就多谢小公子了。”舒大夫没有推辞。
冬临忙帮舒大夫拿着药箱,领着舒大夫离开房间。
房间内,钟期和钟离共同坐在了一个软塌上,诉说多日不见的体己话。
“大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要四月初么?”钟离问道。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雍城那边一切办的顺利,所以提前回来了。”钟期答道。
“忠叔他们都跟着大哥一起来邺城了么?”
“是一起走的,不过我行程比他们快,他们带着雍城宅子里的一些物件,路上要慢一些。”
钟离眼睛一亮,不由拉住钟期的衣袖问,“大哥,我的东西都带了么?”
“带了。”钟期忍不住笑道,“你那玉兔捣药的花灯,君子兰,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总之是你的都带齐全了。”
“带了就好,我都喜欢着呢,可不能把它们留在雍城。”钟离放下心来。
“知道你喜欢,事关韩衍的东西,哪一件你不都仔细留着。”钟期调侃道。
“大哥,你怎么知道?!”
“和你相关的事,有哪一件我不知道。”钟期眸中含着情意。
“大哥。”钟离忍不住依偎进钟期怀里。
钟期一只手揽着钟离,一只手轻轻握住钟离的手腕,抬起,在看到钟离手腕上淡淡的痕迹时,不由心疼地说,“子瑜,大哥不在,你受苦了。”
“不疼的,大哥。而且已经好了。”钟离赶忙说。
“能留下痕迹这么久没消褪,可见当时绑的有多紧,阿离当时一定吓坏了吧,也疼坏了。”钟期用拇指轻轻抚摸钟离手腕的绑痕。
“是很害怕。不过,韩衍很快就救回我了。”钟离说。
说完,钟离脑海中不由浮现自己获救的那一幕,也是钟衡中箭倒下的时候。
“大哥,钟衡他...”钟离不禁紧紧往钟期怀里缩,声音很小的说。
“我都知道了。彭城王写信把你在围场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我。”钟期声音微微低沉,揽着钟离的手也轻轻拍打着,安抚钟离。
“唔,大哥,你别太难过,钟衡他,他...”钟离不知该怎么安慰钟期。
“他罪有应得。”钟期声音沉的厉害,“他想要救钟嫣虽是人之常情,却不该伤害你。”
“可是,嫣姐也死了,他没救到人。”钟离说。
钟期听出钟离话语里的同情,低头看着怀里的钟离问道,“子瑜,谁告诉你钟嫣死了?”
钟离忙说,“韩衍说的。当时钟衡拿我威胁韩衍去救嫣姐出来,韩衍对钟衡说嫣姐早就在狱中自裁了。”
“子瑜,那是韩衍的计谋,钟嫣没死。”钟期道出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