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光

朱雀大街上，卖花灯的铺子几乎是一家挨着一家，偶尔中间穿插着卖吃食的，或卖配饰的，或耍杂的铺子。

钟离的眼睛几乎应接不暇的欣赏每一家铺子。

韩衍用左手臂将钟离整个揽住，以免钟离和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散。

沈长明和钟离的小厮冬临则跟在钟离和韩衍的身后。

四人走了小半个朱雀大街，来到一家看起来非常豪华的酒楼。

酒楼从外看去，楼阁玲珑，飞檐翘脊，金碧辉煌。足足有三层，每一层都整齐排挂着漂亮的花灯。

进到酒楼内，大堂内客满为患，语笑满楼。大堂正前方中央还有一个高台子，台子上一位妙龄女子正犹抱琵琶半遮面，弹奏欢快淋漓的琵琶曲。

钟离还是第一次见酒楼里有台子的，看的目不转睛，忘记了走路。

他身后的冬临更是一脸咂舌，惊叹道，“这皇城的酒楼也太...太会做生意了！”

“应该说世子太会做生意了。”沈长明笑着道。

“什么！这是世子的酒楼？！”冬临惊呼道。

钟离终于从台子上回过神，看向他身边的韩衍，“这是你的酒楼？”

“嗯。阿离我们先上去，这里人多嘈杂，不宜久待。”韩衍说道。

钟离点头，“好。”

韩衍牵着钟离往大堂后方的楼梯口走去，沈长明和冬临紧跟两人脚步。

从实木楼梯一直上到三楼，再穿过长廊，四人到了一间私密的厢房门前。

厢房门外早就等候的人，立刻向韩衍、钟离行礼。

“见过公子，小少爷。”

钟离打量着面前俯身行礼的女子，她的穿着打扮都和雍城望月楼的柳诗韵有几分相似。

“起来吧。”韩衍淡淡道。

女子抬起头，从样貌看竟然和柳诗韵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看起来比柳诗韵年轻几岁。

“房内可都准备齐全？”韩衍问。

“回公子，茶水，糕点，还有给小少爷准备的花灯，一应俱全。”女子答道。

“嗯，你亲自守在门前，不许任何人打扰。”韩衍吩咐。

“是。”女子应声后，伸出双手推开房门，“公子，小少爷请进。”

话音刚落下，沈长明玩笑地问道，“诗师姑娘，这是我们倆不能进了？”

女子忙向沈长明行礼，“国师大人说笑了，既是公子带来的，自然可以进。”

“国师先请吧。”韩衍牵着钟离侧身腾出空间，伸手说道。

沈长明没有推辞，微微颔首，上前两步，抬脚迈进到厢房内。

沈长明前脚进去，冬临后脚就紧跟着开口道，“少爷，我就也守在门外吧。”

钟离点头，“好。”随即抬脚准备和韩衍一起进到厢房内，突然又想起什么，刚迈出的步子停下，转头对冬临说道，“等我们谈完事，我叫你进去吃糕点。”

“哎！”冬临高兴应下。

韩衍和钟离进到厢房内后，冬临赶紧在门外把厢房门关上。

厢房内，钟离看到靠窗的位置放置着矮长桌几，桌几两边放置着团铺。

沈长明已经站在桌几的一边，欣赏着敞开的窗子外的景色。

韩衍牵着钟离来到桌几的另一边。

钟离也不禁看向窗外，只见窗外的风景正是他们刚刚穿过朱雀大街。

从高处看，朱雀大街上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尤其是钟离喜欢的杂耍，离的很近，钟离很清楚的看到正在表演喷火的一名壮汉。

“阿离，可喜欢这个房间？”韩衍明知故问道。

“喜欢！”钟离被窗下的喷火表演吸引，回答时都没看韩衍。

韩衍无奈一笑，可笑中却带着无限的宠溺。

这一幕，恰好被从窗外收回目光的沈长明看到，不禁打趣道，“世子为了博子瑜欢心，当真是用心良苦，连耍杂的都安排在最佳观赏的位置。”

“国师算是借了阿离的光。”韩衍承认的同时，还毫不客气的打压一下沈长明。

“的确是。”沈长明也不恼，还悠然自得地打理桌几上的糕点，以及挂在墙壁上的花灯，说道，“太后娘娘亲手做的梅花糕、邺城千祥楼千金难求的花灯，样样都是不能轻易得来的。”

两人的对话，成功吸引了钟离的注意。他不禁收回目光，先看是了眼桌几上的几盘造型漂亮的糕点，又看向墙壁上漂亮的无与伦比的花灯。

随后对着韩衍，满眼欢悦，开心的道，“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

“嗯，这几日虽没见阿离，可我时刻都想着阿离，所以闲暇无事，给阿离准备了这些。”韩衍旁若无人般，对钟离输出情话。

钟离似乎也忘记还有一个沈长明在，倏地踮起脚尖，在韩衍的唇角亲了下。

沈长明，“...”

还好，韩衍没有礼尚往来，只看着钟离笑的愉悦，说道，“好了，阿离，我们先落座。”

“嗯。”钟离点头。

等坐下后，钟离看到他对面也同样坐下的沈长明，才后知后觉，刚刚他居然当着沈长明的面主动亲韩衍。顿时，面上发热，不好意思直视好友长明。

“子瑜，你别不自在，当我不存在就好。”沈长明调侃地安慰钟离道。

钟离的脸更红了，但还是鼓起勇气去直视沈长明，开口道，“怎么能当你不存在呢，多失礼啊。而且，而且是我约你出来的，自然要照顾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