筮宾

最终,钟离既没有让冬临撑伞送韩衍离开,也没有让冬临给大哥钟期端姜汤驱寒。

倒不是钟离怕自家小厮冬临分身乏术。

而是因为,韩衍告诉他屋外的雪下得不大了,无需撑伞;大哥也告诉他来之前已经喝过姜汤御寒。

韩衍走后,钟离和大哥钟期在一起待了小半日。

讨论的事情是他六日后的生辰宴。

“子瑜,你生辰宴那日按照往年惯例,是要去城门外摆铺施粥。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去了,我去就行。”钟期说。

“好,都听大哥的。”钟离点头,随即想起什么来,紧接着说,“大哥,你可以带上钟衡,让他同你一起去。”

在听到钟衡的名字,钟期眸中蒙上一层冷意,敷衍地应道,“好。”

但钟离没发现钟期的异样,还喃喃自语道,“说起来,我好久没见到钟衡了呢。”

钟期像是没听到钟离的话般,握住钟离的手,转移话题道,“子瑜,你生辰那日行及冠礼时,我打算邀请白翟白伯父来当你及冠礼上的筮宾。”

白翟是雍城的前郡守,也是钟离好友白少博的父亲,更是钟期的忘年交,无论是阅历还是身份都合适当钟离及冠礼上的筮宾。

“好呀!”钟离忘却了钟衡一事,痛快答应道。

“这么喜欢白伯父?”钟期见钟离笑着答应,不禁问道。

钟离点头,看着钟期兴冲冲的说,“大哥, 你是不知道,我那日和白伯父一起去刺史府,白伯父对刺史大人说的那些话简直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知道。”钟期怜爱地看着钟离,他已经在冬临嘴里听说了,钟离为救他,与白翟一起去刺史府求见。

“哦,我忘了,冬临都告诉你了。”钟离后知后觉,但这并没打破他的激情,接着夸赞白翟,“我觉得白伯父好厉害,有他当我及冠礼上的筮宾,简直是我的荣幸。”

“白伯父知道你的崇拜之情,这才答应做你及冠礼上的筮宾。” 钟期溺爱地笑着道。

钟离眼睛一亮,“真的么?是大哥告诉白伯父的?”

“嗯,本来白伯父还谦让推辞,听到你历经刺史府一事对他格外崇拜敬仰,才没再推辞。”

“大哥,你最好了。最知道我的心了。”钟离嘴甜的夸道。

“是么?我记得前日我来时,还听到你对韩衍说同样的话,子瑜,我们俩到底谁最好?”钟期故意问道。

“大哥...”钟离抱着钟期的胳膊摇摆,拉扯音调撒娇地唤道,不愿回答这的个两难的问题。

“好了,好了,不逗你。”钟期耐不住钟离的撒娇,开口说道。

两人又聊了会儿关于及冠礼上的一些细节后,钟期见时候不早,叮嘱了钟离几句,便离开了。

钟期走后,钟离急忙叫来冬临,让他去请韩衍。

过了好一会儿,冬临一个人回来了。

“少爷,韩世子不在屋内,听他院子里的仆人说他出去了。”冬临一进门就回禀钟离。

“刚下完大雪,路不好走,又冷得很,韩衍出去做什么?”钟离不禁问道。

“这...小的也不知道啊,韩世子也没留话。”冬临一脸愁容。

钟离垂下眼眸,面上郁郁。

“少爷,说不定...韩世子是给少爷准备礼物去了,少爷不是快过生辰了么。”冬临见状急忙哄说道。

“也对哦,韩衍最近除了晚上,天天都陪着我,想要给我惊喜的礼物,的确很难办到。”钟离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少爷说的是。”冬临见哄好人,赶紧连连点头。

韩衍不在,钟离也没了精神头,用过午膳,又喝了药,就在冬临的服侍下躺到床上睡了。

等钟离一觉醒来,已经快到黄昏时。

因为是冬日里,黄昏的天渐渐有了黑下去的趋势。

屋内又只亮了一盏微弱的灯,钟离从床上坐起来时,差点以为是半夜。

“阿离,醒了。”

钟离还在反应今夕是何时,就听到床边传来韩衍的声音。

钟离顺着声音看去,见到坐在床附近靠椅上的韩衍。

“你回来了。”钟离下意识要从床上下来。

“先别起。”韩衍从靠椅上起来,走到床边按住钟离的肩膀。

钟离老老实实坐在床上不动,直到韩衍坐到他身旁的床边上,才上身向前倾,伸出双手抱着韩衍的腰。

“怎么了?阿离。”韩衍回抱住钟离,轻声问。

钟离将脸埋在韩衍胸前,深吸一口气,闻到韩衍身上好闻的檀香气息后,才心安地说,“我以为你又要不告而别。”

白日里,他让冬临去请韩衍,得到韩衍外出的结果。

虽然冬临为了哄他开心,说了好的猜测,但他心底一直惶恐不安。只不过他怕冬临担心,才没表现出来,还假装被哄好了。

其实,钟离心底里害怕极了,怕韩衍离开他。

“阿离在这,我哪也不去。”韩衍一边轻抚钟离的后背,一边安抚的说道。

钟离没有回应,只搂的韩衍更紧,好似一松开,韩衍就会消失一样。

韩衍不知自己的话为何让钟离更加不安,正欲将人从怀里拽出来问个清楚,就听怀里的钟离轻声说,“可是你又不能一直在雍城,我知道的。”

钟离一直都知道,韩衍身为彭城王世子,身为姜国大将军,怎么可能一直屈身在雍城这小小的钟府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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