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中秋佳节（2）
中秋佳节当晚，各家府邸的公子、小姐们全都梳妆打扮起来，出街游玩或是寻找意中人……
咴儿咴儿——
在南宛的正殿大门外，站着一匹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马——这马是谢昀年少时，萧家老夫人赠予他的生辰礼。
曾命名为“白弈”可谢昀觉得太单调，所以改名为“雪弈”。
刚到谢昀这里的时候，尤其难养：要吃就吃新鲜的，睡也只睡干净的马厩，而且皮肤娇嫩受不起蚊虫叮咬，动不动就患皮肤病。个子也没比谢昀高多少，根本就拿不出手展示。当时谢昀就很不喜欢它，便想着退回去，还让萧先丞给劝回来了。
坚持养了几年，终于不负众望，它真的比一般的马要更加魁梧且更加高挑帅气，简直是百年难遇的神骑。后来才得知，它原是从遥远古国贡献过来的，萧夫人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它弄来。由于水土不服，它一直身处应激，所以难养。而萧夫人把它当作生辰礼送出，实则也是想锻炼谢昀的毅力和坚持。
至于萧先丞为何劝他，恐怕也是不想让自己敬重的母亲失望。毕竟是他当年毅然决然将谢昀留在萧家，并承诺将他培养成下一代将军振兴萧氏。萧家世世代代为朝廷效力、忠心耿耿，自是家大业大，谢昀在这也不过是多添双筷子的事——也由于萧夫人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也不是说萧先丞不能给她养老，但是再多一个愿意孝敬她的人也挺好。
……
“参见侯爷。”
南宛的下人们一一向谢昀行了礼。沈暄也从正堂走出向他行了礼，“侯爷。”谢昀拱手道：“公主。”
谢昀扫了扫沈暄身上那身扎眼的黄绸缎。张口询问：“公主您打算这样出宫？”
沈暄微微摊开手看了看，又看回谢昀开口：“这有何不可？”
“公主这身打扮未免太过招摇，而公主殿下又是国色天香，倘若小心来了个不知好歹的公子哥想强行将您纳入府邸可就不好了。”
“依臣看，还是穿便装吧，至少不会太引人注目。”
随后谢昀又补充道：“当然了，公主殿下容貌倾城，怎么打扮都是美的，其实穿这身也好，只要有臣在就保证不会有什么好色之徒要将您抢走，如果有，臣也一定会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沈暄听谢昀说这话，用手捂住嘴偷乐了一下。
她意识到今天谢昀打扮得格外素净：一件深蓝色长衫，没有华丽的发冠，只是让头发半束半披，发鬓处的细碎发丝都被细心地梳到头顶，再用一根洁白的玉簪固定住。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兰花香，让人感觉比平时多添了几分柔和。此刻，天边的晚霞正逐渐隐去，天空如淡雅的琉璃般澄澈，映衬得他气质更显清雅不凡，那双藏青色的眼眸里仿佛闪烁着点点星光。
“那便依侯爷所言，请稍坐等待。”沈暄说罢便转身回去换衣服。
“公主。”
他突兀喊道：“臣看南宛景色秀丽，不知可否让臣进去一观？”
沈暄侧身点点头：“那侯爷请便吧。”
趁着沈暄换衣的时间，谢昀迅速地窜进南宛深处，在屋顶上快速穿梭，看了又看、四处观察。
沈暄的说话声：“问春，把前几日做好的纱裙衫拿来。”
问春道：“啊？公主，这件好朴素，真的要穿这件出去玩吗。”
“嗯……我得穿的素净些不能太过招摇，就穿这件吧。”
谢昀脚下的屋中传出沈暄与问春的谈话。他有些好奇，蹲下身子朝瓦片的缝隙处瞄了一下。
！！！
只见眼前出现的是沈暄的头顶以及肩膀，还是她正脱掉锦衣的动作，随后就露出了大片后背，她甚至向后动了动，差一点就看见……谢昀身子猛的向后一退，脸瞬间红透，转过头不再去看那的缝隙，捂着眼睛心里大喊，罪过罪过。
——平静了好一会。算了别想了，还是办正事要紧，他转身朝反方向跳过去……因为跑反了又跳回来朝前飞奔而去。
屋内换衣的沈暄注意到了房顶细微得动静，转头朝上面看了看，妩媚地勾唇一笑，眯起眼。
好看吗，不枉费我弄出缝隙，就是故意给你看的。
猎物准备上钩了……
问春正摆弄着一会沈暄要带的发簪，注意到了屏风后沈暄的动作，疑惑道：“公主，怎么了？”
沈暄平静的说：“没事，就是只不小心偷看到别人换衣服的小老鼠。”
“蛤？老鼠，南宛里怎么会有老鼠。”问春更加纳闷了。
沈暄从屏风后缓缓走出，已经换好了衣服。“别管这些了，赶快给我束发吧，侯爷可是还在等着我呢。”
趁着沈暄去换衣服的过程中，谢昀上蹿下跳的已经将整个南宛大致观察的差不多，各个屋子也都趴缝隙看了看，除了刚刚的寝居，他不敢再去回想。
在此期间他发现整个南宛的莲池大的奇怪，种的莲花也异常多，似乎是刻意想靠茂密的花隐藏着什么东西。可温惠贵妃喜莲、加上又是宠妃，池子大、花多这的确不奇怪。当沈暄换完衣物出来时，他已回到正门。
沈暄身着一件飘逸的铜青色纱裙衫，上面精致地绣着银色竹纹，下摆则是曳地的白色蜀锦裙，淡金色的芙蓉花图案在裙身上若隐若现，质地轻盈如薄雾。她的头上随意斜插着一对云头银步摇，与那对银镶玉耳坠相互辉映，这一身装扮将她衬托得娇美动人。
谢昀嘴角显出一抹笑意，“不愧是公主，无论穿什么都让人赏心悦目。”
沈暄也是眼含笑意。“侯爷谬赞了，您才是风流倜傥，意气风发。”
谢昀走到她旁边。
“公主请。”
谢昀牵着雪弈与沈暄并肩走出了南宛的大门，沈暄随后遣了所有的随从。南宛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是沈珫亲自派来监视她的，这使她无法随心所欲。还好今日有谢昀在，她终于可以暂时摆脱他们。
二人来到大门，一辆马车停在宫门前等候。
“公主，臣服扶您上车。”谢昀绅士伸手，而沈暄却没接。她说：“可以不坐马车吗，我倒是想体验一下骑在马背上吹风的感觉，不知侯爷可否愿意用爱驹带我体验一程？”
谢昀并不过多思考，便就答应了。
“公主小心。”
谢昀扶着她上马，他站在雪弈身边，看着马上的人问：“公主可曾骑过马？”
沈暄故作无奈道：“曾有幸骑过两次，可每次都很拙劣，其中一次还险些跌下马，此后便不敢再骑。”
“哦？既如此……”
谢昀话音刚落，瞬间翻身上马，拉紧缰绳。
“今日，谢某便带公主体验一回！公主坐稳了。”
他又甩了一下缰绳，雪弈呜叫一声，扬蹄而去奔向街区。
二人一马，谢昀坐在沈暄身后将她护在怀里，沈暄窝在他双臂之间，一时不知该想些什么。只觉得微风拂面，不经意间，心中泛起涟漪，这样奔腾自由的感觉很舒服。
京城的不夜天大街上灯火通明，装饰的雍容，满天的烟火绽放在空中，烟花如昙花一现的美后，化作飘落的雨滴，一节消散一波又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