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使臣
南桑欲与大梁交好,此次除了求亲外还带了许多珍贵之物来此,大半是献于当今太后的。
使臣先一步抵达,已经安置下来。
晚宴,皇帝接见使臣,萧卿卿同往,亦宣了几位大臣。
只是当使臣出现在殿中的时候,多数人皆是一惊!
看着伫立与殿中央的那位使臣,萧卿卿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她迫不及待想要看清来人的模样,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像?
柳若甫紧皱眉头,握着酒杯的手指无意识缩紧,他也在紧张甚至害怕,下意识看向萧卿卿,她果然还是在乎的。
如果魏之宴没死,那事情就大了!
“南桑使臣封禾拜见陛下,”使臣声音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一字一字念出来,“太、后!”
抬头的瞬间,四周响起一片嘈杂,许多人看清了使臣的样子,面面相觑,低头耳语,就连座上的小皇帝都惊了下,下意识喃喃:“魏督主?”
魏之宴!一定是他!
萧卿卿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能肯定是他。样貌、声音还有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回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中一片混沌,为什么魏之宴没有死却不告诉她,不给她传信?他难道有什么苦衷?
萧卿卿想先冷静下来,可这太难了,她做不到!
“封禾?你真的叫封禾吗?”这不只是萧卿卿的疑问更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魏之宴没有丝毫慌张,他对上萧卿卿紧张的神情,徐徐道:“禀太后,臣不敢欺君。”
呵呵,好一个不敢欺君,他做的欺君事还少吗?
“封使臣像是位故人的样子,太后一时认错了也是人之常情。”柳若甫开口提醒,咬牙挤出这番话。
萧卿卿听到柳若甫的话,终于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人是魏之宴也好,封禾也罢,等不在这大殿之上,她有的是法子验明他的身份。
萧卿卿抓紧衣袖,指甲狠狠扣在手心,终于挤出一抹得体的微笑,“是,哀家认错了,封使臣入座吧。”
“谢太后。”
宇文鹤察觉出这中间微妙的气氛,眼神落在魏之宴身上。
好熟悉的模样,啊!想起来了,似乎是和上一任司礼监掌印太监魏之宴有些像。
以前萧卿卿还是嫔妃时,曾得他庇佑,怨不得会在大殿之上如此激动,不过这世间真的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吗?
在场都是朝廷之中的精明人,见到使臣的样子不起疑心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谁人都知太后和前司礼监掌印的关系,更知柳首辅和魏督主之间的针锋相对!
这场晚宴吃的让人实在不安生,萧卿卿两杯酒下肚,半醉半醒,借口不舒服提前离场。
她分明看到那个使臣眼里担忧的神色,他就是魏之宴。
理智告诉她魏之宴不告诉自己是有预谋的,自己不能打乱他的计划,可她的心却告诉她,自己非要见到他不可!
“陈齐贤呢?让他来,我要见那个使臣,现在就要,让他到我的寝宫来!”
陈齐贤今日未在殿上,却已知道了此事。现下匆匆赶来劝慰,“太后,若真的是督主,您还要耐心等待。”
他向萧卿卿分析解释,“若是光明正大传召,难免不会惊动各位大人,若是柳首辅寻来了,怕那使臣真的是督主,督主也不会承认。”
对,他说的有道理。如果那人承认了自己是魏之宴还被柳若甫撞上,柳若甫一定会冠以欺君的罪名。
“那就晚些时候,悄悄的,别惊动其他人。”
“是。”
等待总是煎熬的,萧卿卿整个人都变得异常烦躁。殿中只有冬兰和齐衍在,冬兰刚刚也在殿上,自然知晓一切,齐衍还蒙在鼓里。
“冬兰,几时了?”
“已经亥时了,太后。”
晚宴早该结束了,想到柳若甫在宴席上说的话,莫不是他在提防自己,不让自己见他?
齐衍见萧卿卿心烦意燥,身上有酒气,便去煮了碗梅子汤,也能解酒。
今夜格外热,他特意加了冰块进去。
“太后饮一些吧。”
萧卿卿无心喝什么,想不通魏之宴为什么要这样做,心下越发烦躁,“哀家不喝,你退下吧。”
齐衍在她身边虽不算久,可少见她发脾气的样子,忍不住问:“太后怎么了?”
萧卿卿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哀家今日心情不好,你下去吧。”
齐衍还要说些什么,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使臣封禾请太后安。”
萧卿卿起身,迫不及待绕过屏风到魏之宴面前,“你来了。”
想起殿中还有别人,她给冬兰使了个眼色,冬兰立刻让宫人们都下去。
唯有齐衍,犹豫着要不要走,魏之宴敏锐地察觉到此人,扫了眼。
萧卿卿满心满眼只有眼前这位,自然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心里更加确信他就是魏之宴。
他不是不承认吗?好啊,那她便使些法子。
“齐衍。”
“微臣在。”
话是对齐衍说的,眼神却落在魏之宴身上,“哀家头有些晕,你先服侍哀家喝梅子汤吧。”
齐衍一喜,“是。”
她收敛刚刚的喜色,半倚着坐到榻上。
齐衍用汤勺喂到她的嘴边,魏之宴还跪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两人。
萧卿卿偷偷抬眼去瞄他的神情,似乎没什么变化,怎么可能?
她加了把火力,“咳咳!”
假装呛到,齐衍匆匆放下玉碗,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背,再偷偷观察时,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看到他眉眼间的忧色与不满。
果然,忍不住了吧。萧卿卿窃喜,不过还不够,她要让他亲口承认!
“哀家的腰有些酸,齐衍你给哀家来揉一揉。”
齐衍有些为难地看了眼魏之宴,又看向你。
在外臣面前是不妥,可她就是要用这份不妥逼他!
她故意笑盈盈道:“封使臣起来吧,哀家召你来是想说和亲的事,不过此时腰背实在酸痛,你应当不介意吧?”
若这位封使臣不是魏之宴,现在就该走了才对。
而他起身定定看着萧卿卿,“微臣不敢。”
意料之中,他没走。
萧卿卿心中愈发肯定,恨不得现在就揭穿他,不过这也太便宜他了,她得给他制造一点危机感才行。
齐衍得到会意,抚上纤细的腰肢。萧卿卿斜倚着,胳膊垫在一侧脸颊,笑吟吟地看着魏之宴,“竹安公主与穆君羁绊颇多,想必这场婚事他也定是极乐意的。”
魏之宴的视线落在她腰间的那双手上,声音平淡,“自然。”
“不知竹安若是去了,嗯~”话未落,她嗓中突然溢出一道媚声,齐衍的手一顿,耳尖通红。
“太后,可是微臣太过用力了?”
“没有啊,很舒服。”指尖轻轻绕了一圈发丝,她饶有趣味地看着封使臣变幻莫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