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36

程少商都听笑了，

程少商：那三兄莫不是想在这院中躺一夜？

程少宫闻言更靠近了程少羽，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程少宫：你们这儿不还有客房嘛，我住那儿就行！

程少商还要再说，程少羽轻咳了一声，这回谁也不说了，赶紧扶着她进屋去。

一番忙碌后，程少羽又回到了床上，莲房同吕妇也将吃食送了过来。

三兄妹就围在床边的小桌案上吃了一顿夜食。

吃食简单，但程少宫觉得这一顿比得上他之前的所有顿。

吃罢，荷池、莲房一一退出，屋内只余程少宫、程少商、程少羽三人。

过于安静的氛围总能滋生出一些不安。

程少宫此刻便是如此，果然下一秒，程少羽开口了，

程少羽：三兄明日便归家吧。

程少宫闻言直接瞪大眼睛站了起来，

程少宫：我不归！

程少羽：为何？

程少宫：你们都还在此处我为何要归家！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安静。

程少羽：我们是我们，你是你。

程少宫有些激动，

程少宫：有何不同，我们一母同胞，自未出生起便待在一处！

程少羽看着他的目光像看撒娇耍赖的孩子，

程少羽：便算上那段时日，你同我们相处也不过一年，甚至连熟识都算不上。

程少宫：怎么算不上？我们……

程少商抬头打断他的话语，

程少商：自然算不上，你可知我同好好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可知我同好好爱看什么不爱看什么？又可知我同好好喜爱什么颜色的曲裾？

这过于简单直白的问话却让程少宫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因为他……一知半解，他回答不出来。

程少羽看着哑然的他笑着扎刀，

程少羽：无妨的三兄……

程少羽：毕竟，我也不知晓你爱吃的吃食，爱看的书简，爱穿的衣裳。

程少宫难受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程少羽：小时我同嫋嫋人弃我取，人夺我与，长大了自然是万分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程少羽：那些良善早便随着那破陋的屋檐碎成灰烬。

程少羽：葛氏的欺辱如今的我忘不掉，以后的我……

她深吸一口气，叹道，

程少羽：罢了。

顿了一下，她又道，

程少羽：三兄大概不知道……

她抬头看着程少宫，脸上难得露出些许天真的笑意，

程少羽：葛氏归葛家第一日，我便命荷池送了她一份大礼。

看着程少宫略带震悚的瞳孔，她笑得更灿烂，

程少羽：算算时日，消息应当快传来了。

程少宫第一回得到程少羽这样灿烂的笑容，也第一回听到程少羽的恨。

他开口问，

程少宫：所以……你连葛氏被阿母抓住错漏归家……都算到了？

程少羽点头，

程少羽：自然。

程少羽：所以……

程少宫：我的天！好好你也太厉害了！能教教我这怎么算的吗？

程少羽看着眼前突然趴在她床沿且一脸崇拜的程少宫觉着她有些回不过神，再转头看看她姐，好嘛，她姐此刻正一脸赞赏地瞧着她们两的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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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弃我取，人夺我与。———释法薰《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