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布局成
饱满晶莹的青提放在白瓷盘中在客厅的灯光照耀下如珠如玉。
实木的桌面在擦拭之后也在光芒照耀下透露出沉稳与典雅。
天樱宿抱着笔记本坐在穷绝身边,云雾缭绕的木制垫板放在桌面与她的腿中间:“我刚才梳理了一下,现在能去询问的地方有:火光族遣返的动乱发动者,已经被关押在军场;昨日在圣城让我们大动干戈的已经移交给秋亭,现在应该在公安;木偶罗盘在爆发光芒之后,我亲眼看它破碎,手上还有这一枚明镜,他亲口说自己不是它的主人,那也许顺藤摸瓜应当能够获得些线索;此外,还有昨夜他最后和我说的话,哪怕将他擒获,这件事情,也还没有结束。”
“火光族的那群人既知道我在那儿,又知道他们可以以我为饵将阿樱引过去导致圣城只有府主和公子两人;而且亲王殿下清晨给我穿了书信,火光族近年并没有收到外族人到访的记录,也就是说他们在那里埋伏了很久。”穷绝揽着自己的爱人,看向坐在对面的溟河以及另一侧小圆凳上的两位姑娘,“火光族亲王殿下在审问已经收押进去的里应外合的叛徒,这边不知道谁有空能够去军场大牢里盘问,或者两日假,阿樱,我们一同前往。”“公安那边,我会亲自前往,我倒要好好会一会他。”天樱宿看着笔记本上的字,捏紧了自己的笔。“明镜与木偶罗盘的事情,我可以试试看。”溟河迎着他们讶异的神色,点点头,“北固府除观测、占卜天命之外,还掌握着流雪境内的拍卖生意。我可以去查一下,顺便给北固府那群长老敲敲警钟,只不过如果要查,这几日我不在圣城,恐怕还得伽那小子陪一陪深——如果事件还没结束,已经被卷入的夜阑一支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宿宿不必紧张,北固不会向有戎讨要说法。”“深阿兄在政治上已经归属于北固府了。”手上笔不停,娟秀小巧的字一点点在纸上浮现踪迹,天樱宿看了一眼那边好奇的月见草,点了点头。“这件事宿宿不必愁,伽那边,我会去说。”溟河靠着沙发背,冷笑一声,“连穷绝那么依恋爱人的人都要为了爱人出一趟远门,溟伽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的安排,何况此事,拥有前科的秋亭恐怕脱不开干系。”
“秋亭如果此次确实参与其中,恐怕我也不会保下她们——可以伤害我,但是不可以对我的阿兄不敬。”她深吸一口气,低下了脑袋,“阿娘当时给我的建议,就是要了她们性命,说我的处罚,太温和了。阿兄后面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穷绝摇了摇头,他伸手摸了摸爱人的脑袋,看向溟河:“秋亭府主应该已经开始自查才是,不过昨天我在天幕之上打量了木偶罗盘许久,总感觉这件神器,给我的感觉与命运之海一样。”“命运之海?”溟河有些疑惑地望向他,“那是在哪里?”“翻越火光族领地一路往东北前进的海边,但是那种控制是将人内心深处的不满激发而非控制人的身体——我和阿兄在那里爆发过近乎无可挽回的争吵。”她侧目,爱人也在望着她,“清穹,当时你也在。”“对,当时我也在。”穷绝点点头,看向他,“我们一家去了很多地方,与神有关的东西有戎见得太多,木偶罗盘,我想可以归为其一。”“那明镜要和它分而论之,明镜应当是我们本族的产物,否则不会受制于血脉局限而不能复制所有的招式。”她抬手,樱粉色的光芒凝聚成了那一面镜子,樱花将它稳妥地托着扛到他面前,“溟河哥哥,这面明镜,就拜托你了。”
“我和伽联系好了,他说他等会儿下课就从医学院赶到经管学院,我也和深报备了,现在就决定启程。其他的有什么事,你大可以向深或者桥梁求助,宿宿,你不必不好意思,也不必想着拿出什么来等价交换——你的存在就已经是最好的代价了。”起身掸了掸衣摆,溟河望着她,“你的存在就已经足够美好,我想榕苍殿应该也是这个想法。”
天樱宿愣愣地目送他离开,随后疑惑地看向一样费解的爱人:“溟河哥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者摇摇头,摊了摊手,有些无所谓地笑了笑:“先不管他,也不知道是阿樱的什么举动给了他启发或者是刺激了他。两位小姐,你们觉得自己能够做什么,在其中?”影婆娑和月见草相视一眼,她看向他们:“我想,公安那边,可能我跟着去更稳妥一些,毕竟我是有戎最符合府主大人要求的平民成员。就实力而言,我比月见更强一些。”天樱宿颔首,她望着她们:“婆娑比月见更早接触贵族的关系和事务,这样,公安这一趟,婆娑与我同去;清穹,你确认火光族遗址的所得,顺便给月见讲讲贵族的事情,如何?”
“你确定你和婆娑能保证你们的安全?”穷绝探究地望着自己的爱人,他并不认可她的安排,“那个人,看着就不好相与。”“我确定,我可以,而且此次我还有可能要进行与秋亭府主秋亭公子的会谈,我想想试试看,自己一个人,以有戎大小姐的身份,与他们正式会谈。”她深吸一口气,做下了这个决定,“清穹,你支持我的决定吗?”他望着她,看着她笃定的目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点头:“你知道,我拗不过你的,阿樱,千万小心——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等锺阿兄收拾完离开之后,我们先一同吃了饭收拾东西去圣城,教室里东西放下之后我和婆娑前往公安——我看过我们那个教室,上午九点半之后没人。”“可是北固府主不是说,让我们上午不要出门吗?”月见草忽然提问,“他说公子十点左右会回来一趟。”天樱宿眨眨眼,看到了影婆娑的颔首,泄气地靠在爱人肩头。
“未眠,煙穷将军,我们昨晚理了一下后续可能会发生的事,是我们两个有关的事,可以吗?”月见草眨眨眼,征求地问他们。“我听听看。”天樱宿颔首,她伸了个懒腰,“终于不用我和清穹两个人不断地假设这些可能了。”
“我和月见有戎成员的身份都还没有暴露,但是在外界看来,我们和大小姐你走得非常近。现在,府主大人身负重伤、公子又一同前往军场,而在他们眼中,煙穷将军应该也在昨日的缠斗中负伤——也就是说如果要对大小姐动手,这几日是一个很好的时机。相较于我,月见的身份更紧张一些,我这几日看信息时已经刷到了一些有关医药行业的动态,确实有人,在寻找月见的下落,而且已经有人说圣城看到月见。”“说实话这个信息不用全网征集,真的。”月见草摇摇头,“而且信息来源也相当广泛,做不得数。”“对,但是圣城在这儿,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动手,所以我的建议是,月见这几日不要离开圣城范围,同时,可能需要有体力足够的人护着一同。我说不上来他们在圣城能够以什么暴力手段,但总归不是没有办法。”她握着身旁人的手,垂下眼,“但是我们人手已经很紧张,而且——”
“不紧张,我通知晦光景云就是,大家一个专业,课总不会相差太多。而且阿樱和我有课的时候在一处,我感觉只要月见不脱离我们,他们也只能望洋兴叹。”穷绝蹙起眉,“但是仅凭月见现在的身份,我和阿樱也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帮助——还是要公开身份才能名正言顺。”“他们强取豪夺也不是什么占理的地方,但是以姻亲——我还是担心你们的感情会被他们玷污,我不允许。”天樱宿执着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世人不认可同性相爱,如我两位阿兄,所以他们对外公布的身份,是府主与公子,而非府主与先生。婆娑是自身条件符合有戎的要求,月见的神力……”
被念着名字的姑娘羞愧地低下了头。
“溟河殿说我们看人眼光不错,也许月见小姐也有自己的神力只是还没有被激发出来也说不定。”穷绝望着那边紧紧牵着人手的影婆娑,“婆娑小姐可以试着教月见小姐。阿樱一开始调用神力也非常吃力。”影婆娑看向自己身边的人,点了点头:“我试试看。”“公布两位小姐有戎成员的身份的事,其实府主大人昨日交代后事时已经下了定论,他认可了族人的说辞,也将你们一同划为阿樱的党羽——有戎族人都是阿樱的党羽,但是对于府主大人而言,有公子和大小姐两位就已经足够。”穷绝叹了口气,“现在,就等候羽锺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