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平复·种族大替代

带着书包上楼,开路的是单肩背着背包的穷绝,殿后的则是皇羽锺和岚峰爻,她就两手空空走在被家人庇护的圈里面,惬意地犯着困——又是打哈欠又是抹眼泪的。“宿宿待会儿睡个午觉吧。”身后传来皇羽锺温柔的声音,“哈欠连天了都,桥梁那些的事情不着急,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那这次写完,”他们停在了卧房门口,她扭头看向被自己阿兄以极亲昵姿态圈住的青年,“需要给锺阿兄看吗?”“我相信宿宿自己知晓轻重,而且,桥梁以及我们有戎有实力为你兜底,你无所顾忌。”皇羽锺摸了摸她的脑袋,他柔柔地笑着,“我们都在你身后,现在是,以后也是。”视线旁移,岚峰爻轻轻点了点头,她开朗一笑:“那我可就按照我自己的心意来喽?”

皇羽锺侧目与岚峰爻相视一眼,他们同时做了应允。

门关上,天樱宿望着爱人走到书桌前,视线飘忽到那个雪白的高瓷瓶上。“阿樱,你说我们这一次,买什么花?”穷绝回过头,望向她。“你来定,只要是花,我都喜欢。”她去到他的身边,下意识拨弄着他松松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指尖,“我想冲个凉……”“那下午就需要换衣服,阿樱,你看这个。”穷绝摊开另一只手,掌心躺着一颗卷起来的纸球。捻起,展开,目及文字之时她樱粉的眼眸便微微眯起。

宿宿,下午去跑马吗?我有事,想要与你商议。

她抬眸望向他:“看来是通知?”“疑问句,阿樱,峰爻在等你答复。”穷绝轻轻笑了笑,他摇摇头,“阿樱对峰爻的的安排一直抱着几分怀疑。”“好吧,我先给他发完信息再去冲凉,我要午睡,接受不了一身黏腻地窝进我干净香软的被窝!”她说着,点开了海螺。

阿兄要以跑马为由?可是今日是第四日,你明天上午有课。

不碍事,宿宿赴约吗?

自然了,阿兄在那么寻常的日子提出那么不寻常的邀约定然是有要事相商,做妹妹的怎么好作为阻碍?所以,什么时候?

你睡醒之后,我们也可以晚上出门,就当消遣。

那就看我睡到什么时候吧,好困啊四节连上。

你们出门太早了,去冲个澡休息一会儿,我对付一会儿作业。

“阿兄作业写完了?”日暮西斜,身着诃子裙大袖衫的姑娘坐在长毛的白马身上,裙摆如波浪一样在晚风之下;墨色的发披散身后,只取了鬓角两束在脑后用鸭嘴夹夹住,小巧莹润的粉色玉环轻轻晃着——天樱宿摸着踏云的脑袋,应付着他非常的亲近,同时抬眸望向替她挡住落日余晖的人。“那是自然,一个下午,我效率没那么低。”伸了个懒腰,肩膀松松地垂下,岚峰爻一手牵着缰绳,袖袍被吹起时还有一线耀眼的红露出踪迹,“我们跑完马,晚饭就应该开始了。”“你真是因为想跑马了才叫我来的?”意外地瞪大了眼睛,天樱宿看着已经慢慢踱步的一人一马,匆匆跟了上去,“阿兄你在瞒我什么?”

“羽锺的事……我没有眉目。但是我感觉他从昨夜到现在,行为都符合他的习惯。”岚峰爻放慢了脚步等她追来,直至齐头并进,他才敞开心扉,“宿宿呢,昨晚你们一同在家,可有什么所得?”仔细回味了一遍快到一日所见的皇羽锺,天樱宿非常负责地点了点头:“昨晚不是溟河哥哥也在吗?他说锺阿兄现在越来越有活人的气息了,不似旧时候循规蹈矩压抑内心。阿兄,旧时候的锺阿兄是如何模样啊?”带上了撒娇的语气,她侧目望他,眨了眨眼睛。“羽锺旧时候的模样?”岚峰爻抬眼望向北方,目之所及的一片荒芜,忽地笑了,“宿宿,你提醒我了。”

“什么?”看着嘴角一直不自觉地上扬的人恍然大悟,天樱宿愈发觉得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兄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我的意思是,现在的羽锺,在一点一点恢复成旧时模样,那是我们在时光之初还未受到太多约束和管教时展露出的为数不多的天性。我想,羽锺应该也接受自己了,不论是最初的他,任性妄为还是倨傲清高,还是现在的他,沉稳温柔与少语内敛——这都是他,我爱着的,被宿宿穷绝视为家人的。”他自己想通了这一切,激动地握住妹妹的手,他声音都在颤,“所以这只是我们多担心了!”“这样么?”天樱宿若有所思地歪过脑袋,又在刹那间绽放出笑容,她扑过去将他拥抱,“那就姑且认定他是这样好了。既然阿兄认为锺阿兄已经没问题了,那么这件事,就该翻篇了。”

“宿宿,我再向你确认一下,遗址,确实一无所获,对吗?”似乎是不放心,他握着她的手,十分用力。“我在祭坛是毫无所得,但是羽祈说东秦前任府主却日日光顾祭坛,不知其所为。我那日去是避开他的,也没有探寻他的秘密,阿兄如何以为?”她看向他,斟酌着词措将结果告诉。“东秦前任府主……不应该啊,东秦之乱四方会议早就结束,羽祈小姐也已经承担了一半的府主责任,他应当已经没有挽回的必要了。”岚峰爻垂下眼,忧思不已,“还是说他对羽锺还有所企图?”“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从前东秦与我们在一边,所以让他知道些我们的特殊情况也无妨;但是现在,我们与前任府主的关系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我不太确定这会不会成为我们笃定祸患之源。”她摇摇头,也一样担心,“比如,清穹的原身,比如,你们的爱恋。前者致命,后者致伤,阿兄如何以为?”“他,我们动不了,除非我们能够得到他与世俗观念中的敌人有交集,或者东秦在他的指使下再度暴乱,我们才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去让他开不了口——我现在也吃不准羽锺对于他们的感情,他没提过,我也没问,生怕触了他的伤心事。”岚峰爻忽然一个用力将妹妹揽到了自己身前,“来我身前,我要御风飞向高空。”

踏云乖乖跟在他们身侧,还有拂槿拂晞自己跑来跟着他们飞上高天。

如絮的云彩轻柔又绵软,指尖轻拂而云丝散去。三千青丝纷纷扬扬着,她用右手揽着岚峰爻的肩背,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我们是风的孩子,是天空的孩子,宿宿。我收到了最新的生物检测数据,圣城族人现在的躯体与血脉,与从前青城帝国诞生的圣城族人已经大不相同,几乎可以被称作是两个物种。”岚峰爻声音沉重,“也就是说我们不是圣城族人,却继承了他们的领地、文明与财富,也继承了他们的名字。”“那——”愣愣地望着他,天樱宿转了半天才明白自己阿兄在说什么,“那,我们的文明也是假的?可这不应该,两个跨度很大的纪元,书写史料的文字都存在递进规律,哪怕是顶替,也不该是那么一个顶替方法,一点痕迹都不留!”“你圣城族的史诗还在看吗?”岚峰爻侧目望向她,带着希冀。“看完了圣城族的在南方沿海地区维持生计的原始生活,怎么了?”思索了好一会儿,有些歉疚地笑了笑,她轻轻晃着他的胳膊想要自己阿兄对此视若无睹。“那就说明哪怕是这一份史诗,也已经被人篡改。”岚峰爻沉了眸色,他的目光向远方投去,隐约的山峦,余晖的烈日,断续的秋风,他将这一切的行迹都刻进记忆,“真是可怕啊。那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有朝一日与他们开战又战败,我们是不是也会因为神的领土之上族灭他族这个理由而被青城屠尽?”“不太确定,但是我想,青城他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来干预我们云生惊蛰这片大陆的发展历程?”叛逆的心理和不爽的心情又蠢蠢欲动,她晃晃脑袋,“也不知道考古发掘还能出现怎么样的结果。”

“宿宿,你会对你自己所学的专业感到怀疑或者是愤怒吗?”他垂下眼,望着她,看着她下意识地捻着自己衣摆上的刺绣。“如果我们所阅读的一切都是我们这个种族所创作的,我不会质疑。”她摇了摇头,悲叹一声,“连自己的根都不知道在哪儿,也真是够可怜的了。这份报告只交给阿兄了还是其他人已经知道?”“只在我这儿,我旧时候的朋友,一个专业分流之前的同班同学,他学了考古专业然后又去了职业部的考古学,他获得的一手资料,遵循旧时诺言,想法给了我并保持这个秘密,所以宿宿,你也不要告诉别人。”岚峰爻轻轻拍着她的背,“还没有十分确凿的证据能够一锤定音,再等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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