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问·扶桑裂痕

大门被推开,匆忙惊慌的红衣姑娘冲了进来,芜斐弯下身,双手撑着膝盖,一边喘息着一边抬头看向那边也已经起身的姑娘:“天樱!那个人,那个人在桥苑找姐姐的麻烦,你能不能帮帮我,以桥梁的名义?”蹙起眉,起身来到她面前将她扶起,天樱宿看了一眼那边严阵以待的爱人:“他这么快就知道了?知道了什么呢?”“说是,他跟姐姐那么多年都没有等到神力融合,涧瓴公子一上场就与姐姐进行了融合,并且,并且融合了也没有战胜对手——我也不知道他的立场在哪里,天樱,你帮帮我,帮帮我们好不好?”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芜斐拽着她的手臂。“嗯,清穹,我们,走这一趟吧。”天樱宿缓缓抬起左手,随后回眸看向自己办公室内的青年将军们,“你们自由安排就好了,之后有什么统一安排我们会发在群里。”

桥苑大门被推开,天樱宿拉着穷绝隐匿在长风之中,静候时机。

“你匆匆出门,又匆匆回来,却什么都没带回来,芜斐,你去做了什么?”被命运丝线拦截去路困在囚笼之中的青年倚着自己的长枪,神色冷漠。而与此同时,睦月辉正拿着绷带帮溟涧瓴包扎伤口,旁边暝霓珂靠在语雁喃肩头,闭着眼。流云弥勒紧了命运丝线,并对囚笼之中的人怒目而视:“扶桑府主,你真是让我大失所望!贵族世家的成员居然也那么不堪入目!”“感情不是买卖,只有你情我愿,你凭什么拿时间做筹码要姐姐与你神力融合?”芜斐跑到暝霓珂身边,她揽着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姊姊,恼怒,“你告诉我,凭什么?”芜燎邺冷冷地看着那边闭着眼睛的女子和面色苍白的男子,调转长枪方向,火焰莲花在瞬间爆发,炽热的气浪掀起!

铮铮然丝弦崩断之声,流云弥脱力地跌倒在地面,捂着胸口缓和着来自神力之源的剧痛,“咚”的一声,另一种疼痛自膝盖的骨骼传上来。睦月辉和语雁喃的瞳孔在瞬间睁大,幼嫩的火焰在瞬间展开羽翼——芜斐深吸一口气调动了自己的所有神力。火焰的光潮柔和了进攻,只是温柔地扑在了她脆弱的火焰屏障上:“你要帮背叛我们的人说话?”芜燎邺缓和了攻势,猩红的眼眸狐疑地扫过去,对面的石榴红眼眸凝望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姐姐没有背叛我们,也没有背叛你。真正背叛我们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是谁么?”他依旧看着她,没有移动半分。“是你,芜燎邺·扶桑,是你先背叛的我们,是你先将我们视作冰冷的工具,可以随意抛掷!你怨不得我们半分。”芜斐化出红绫绕在她两侧的臂弯之中,她右手前伸,“你之前说,你和榕苍殿一般无二,你可见过榕苍殿如何对待他的幼妹?你可知道他教导的都是什么?你怎么敢说你和他一样?”“我们现在只是就事论事,你别翻旧账。”声音不见得软和多少,他紧蹙的眉都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你认为你口口声声呼唤的姐姐,没有背叛我们。那我问你,你如何放心一个与旁人有神力交融的人在你的醉卧之塌?”“你觉得她会威胁你的地位?你统领扶桑一支的地位?”芜斐笑了笑,石榴红的眼更森冷了几分,“还是说,同为同辈重云会议的你,有另外的打算,要背叛我们最初的誓言?”

“与政事无关,是我个人的感情。”

“好啊,那就说说个人感情好了。”芜斐丝毫不怵他,“你觉得姐姐就应该在你最爱她的时候与你进行神力交融是吗?”对面的人没有表示。“你以为你不回答就可以当你不知道么?在你今日气势汹汹闯入桥苑并重伤涧瓴公子时,你的回答就已经鲜明。”红绫抬头,如嗅到猎物的蛇类吐着信子反复确认——芜斐再度调动神力,“可是人是会变的,姐姐也不知道你们是否能够爱到天长地久。百年有余,姐姐看着你一点一点架空她的权力,又一点一点限制她的自由,时至今日,她已经不确定,你们是否能够相携着走过余生——我不会帮你,芜燎邺,女性是天然的同盟,遑论是对我极好的姐姐。”

“但是我们的爱恋是公开的,他就是插足者。”长枪红缨一扫,长枪锋芒直指溟涧瓴。“名存实亡,名不副实,你也不过是强词夺理、恼羞成怒!”芜斐的手都在颤抖,她将暝霓珂挡在身后,“如果你执意动手,也休怪我枉顾我们血脉相连!”“我想,你误解了一件事,扶桑府主。”颤颤巍巍地跪坐起身子,暝霓珂抬眸,朱缨的眼望向他,光彩全无。“府主大人。”溟涧瓴慌忙地想要去扶她,却被睦月辉一把扯了过来。“坐下,让你方才全然地臣服被扎成蜂窝现在连活动的余地都没有。”睦月辉毫无感情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压低了声音,借着包扎低声,“已经有人在了,他不会如愿。”

“我误解了什么?”芜燎邺蹙起眉,问。“神力交融,并非出于私情。”暝霓珂佝偻下身子,右手横在胸前,“当时荒川的雷霆沙尘声势浩大,我和涧瓴想要一同尝试,故而选择了神力交融——我也没想过,会成功。”“西胤府自己什么实力自己不清楚么?”冷厉的质问,猩红的眼望着对面拜服的橙红色身影,芜燎邺抿着唇。“但凭府主责罚。”跪着的人倦怠地启唇,连发丝都没精打采地悬晾。

“府主大人!”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口,溟涧瓴将暝霓珂挡在了身后,他撑着半跪在他面前,“是在下神力有限拖累了府主大人!”

火焰莲花在瞬间绽放。

“桥苑素来不欢迎桥梁之外的人员,扶桑府主,你越界了。”更为强大的樱粉色旋涡统领了整座桥苑,火焰莲花初开一瞬就被摧毁得粉身碎骨,天樱宿自虚空之中缓缓走来,身后跟着身形高大颀长的爱人,“再说了,哪怕你们确实有爱恋的身份,在婚约未定婚礼未成之时,一切都还没有敲定。神力交融属于个人自由,由不得旁人插手,哪怕你是她名义上的恋人。”“在恋爱之中积攒了足够的失望,离开也是必然。”穷绝轻笑一声,右手扬起,横刀光芒浮现,刀锋直指他,“扶桑府主,你没有立场和权利,来控制西胤府主的自由。你越界了。”

“这是我扶桑一支族内事务,容不得你们外人说三道四!”狮吼响起,芜燎邺毫无犹豫地展开了狮群,他冰冷地向那边依旧调动神力的姑娘,“芜斐,你真是翅膀硬了,都学会找外援了。”“我只是,知道我们的反抗都会被你压制,但是只要告诉了旁人,你就不能熟视无睹。”芜斐轻轻笑了笑,她看向那边的姑娘,“天樱,我都羡慕你了,毕竟羽锺兄应该能做你和榕苍殿摩擦的调和者。”“阿兄从前还会端着一副长兄的架子妄图来压我一筹,现在只能以平等的地位与我商议,商议成一致便是最好,商议不成,就要看谁更强硬了,先退步的人先服输。”天樱宿将他们都挡在身后,樱粉的神力场流转,将他们的伤痕慢慢治愈,“我阿兄言传身教了我许多,哪怕是现在,他也会为我考虑、为我兜底,扶桑府主,你反省一下,你做过些哪些?”

“一来就听到宿宿在说我,真是罕见。”柳绿色涌动,岚峰爻与皇羽锺一同出现于此,前者笑了笑,随后冷了神色,陌刀光芒涌动,“应桥梁成员陌疏将军、煙穷将军之请求,扶桑府主,你越界了。”芜燎邺握紧了长枪,唇紧绷成一条线。“你不是我的对手,岚峰爻,哪怕你是军场排位第一的少将军。有扶桑冠冕在,你一届少将军不可能战胜我。”长枪通体燃烧火光,芜燎邺也毫无畏惧,“而且,这是我的家事,好像与你们军场直隶,没有直接关系吧?”“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应桥梁的请求。”岚峰爻轻轻笑了笑,摸了摸来到身边悄悄撒娇的妹妹的脑袋,“家事确实不应该由外族人参与,但是,芜燎邺,你这个举措,已经影响到桥梁的运转了。桥梁与军场直隶关系亲近,再加上其成员包括了我直隶的三位少将军,我们插手,也并非逾越。你认为呢?”

紧紧握住了长枪,手背与小臂青筋都绷起。挡在身前的横刀火光流转,虎啸声隐约。

“你们要在桥苑动手?”流云弥慢慢悠悠站起身子,轻声问。这让局中的两方都冷静了些许。

“原来你也恪守贵族血脉做边框的规矩,现在倒是,越来越随心所欲了。”芜燎邺轻哼一声,神力收敛,“难怪飔樱会像块转一样地哪儿需要搬哪儿,一点都不矜持。”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