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排位赛·逼迫(上)
这一日,又如何呢?
天樱宿望着身边尚在沉睡之中的爱人,长长叹息了一声:今日就是吃力的两场,也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如清晨这般这样安逸地与爱人窝在舒服温柔的床褥之中。她伸了左侧胳膊,缓缓地钝钝地摸索到自己爱人的手,亲昵地一寸一寸触摸着他的体温。大力传来,她一愣,诧异抬眸——穷绝低下头轻轻蹭了蹭她的额,然后眷恋地在她额上落下一个个亲昵温柔的吻。“阿樱,阿樱,怎么那么喜欢摸我的手?”吻尽兴了,他才抱着他,柔声问。
一个个温柔的吻道不尽他满心的爱恋,穷绝专注地望着她樱粉的眼,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
“我不知道今夜,我还能不能在这里安然地入睡。”天樱宿闭上眼,颓然,“或者你,或者我。”穷绝望着她,摇摇头,然后将她整个拉入自己的怀抱:“我不知道……我不敢作保证,但是,阿樱,上午这一场,我保证,你会毫发无伤。”天樱宿望着他鸽血红的眼,忽地笑了笑,又忽地黯淡下来:“清穹会保护我,我知道,我也会保护清穹。我担心的是下午那一场……”“阿樱,担心是没用的。”穷绝笑了笑,然后坐起身,摇摇头,“起来吧,我的爱人,不要怕。”
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自己两位温柔的阿兄,又恋恋不舍地离了自己温暖平和的家,天樱宿耷拉着脑袋,右胳膊攀着他的肩膀:“怎么办呢……”“阿樱,别愁,别愁。”穷绝垂下脑袋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鼻梁,“你要相信我们,我们可是军场直隶。”天樱宿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大门。穷绝见爱人静默下来,也就缄默不言,只是望着爱人。
“你们在门口停留了有一会儿了。”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穷绝立刻将人拢入怀中,捂住了她的耳,然后才回头看去——是芜燎邺和芜斐一同到来。“居然在门口碰到你们了。”芜燎邺抱着胳膊不屑地望着他们,“军场直隶,应该也只有你们两个来承担与我扶桑的比试了吧,从荒川分裂而得的军场直隶?想要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五世家,你们一无自己的独立血脉,二无自己封地,三无自己的营生方式,你军场直隶,何以立足?”“军场直隶,会有自己与四大凭借血脉高居统治之巅截然不同的立身方式,扶桑府主,你多言了。”穷绝不卑不亢地向他颔首致意,随后揽了爱人的腰肢,“我们就先进去了,一会儿,台上见。”
抬头挺胸,穷绝与爱人一同抬步迈入了比试高台,两人是一同的裤摆飘摇,广袖轻曳。
“来时遇上旁人了?宿宿的神情怎么那么不妙。”苍穹毓看着坐到身旁沉默不语但挂着脸的小外甥女,担忧地摸了摸她的发。“遇上扶桑府主和扶桑大小姐了。”穷绝的声音依旧很冷,他拢着爱人肩头,“他们太多嘴了。”“扶桑啊……这笔债其实来历也很久了。”苍穹毓摇摇头,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别理会他们,因为当年阿姊和姐夫出走荒川时,扶桑也没少说难听的话。宿宿,你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军场直隶对扶桑第一场,请。”
穷绝看向天樱宿,她点点头:“我们直接上去,他们会对应地派上人员。”
相携而上,他们摆开架势,天樱宿端坐风之华座之上,穷绝则侍立在左侧,横刀浮现。
“看来,只能派出我们了,毕竟相较于榕苍和陌疏,飔樱和煙穷的实力不算上乘。”芜燎邺登上高台,淡漠地望着他们,似乎是不屑又似乎是沉吟,“霓虹,我们有没有可能将他们拿下?”“你已经派出了扶桑最强的组合,燎邺。”暝霓珂看向自己伴侣,“而且我们已经无法后退。”“我们可不怕你们。”芜燎邺摆摆手,随后握住了自己的长枪,志得意满,“飔樱无法近战,煙穷之前的近战能够以一敌二却是因为泗霂的两位府主都是单手作战,但是我们不一样。卸去煙穷,我们就可以轻易拿下这一场。”
“那也要看看,你们能不能如愿将我们拿下了!”天樱宿轻笑一声,抬手就爆发了神力,神力场在一瞬间就铺天盖地地弥漫而去,“飔樱令·镇压!”“你一介少将军,如何比得过我们两位继承了家族冠冕的府主!”长枪通体燃起耀眼的火焰,芜燎邺率先冲了过来。“我控制住霓虹。”天樱宿起身看向穷绝,握刀的右手用力得骨节都发白,“神力场对他们的压制比我想的要轻,阿兄情报有误。”“好。”穷绝应了一声,然后往一旁撤了一步,横刀燃起火光。
足尖轻点,随后如天上人一般,她提刀冲过去,樱花粉化作数道光刃先她一步飞去。“西胤府主,我来会会你!”“飔樱将军,求之不得。”暝霓珂轻笑一声,火焰的长蛇在瞬间就张着尖锐的獠牙向她扑来。鹿鸣响起,最后一步,她蓄力一跃,落在了拂槿的背上。后蹄一蹬前蹄一攀,拂槿飞到高处跃开了火焰的长蛇。“拂槿,你知道我的手的情况,你来帮我躲避他们的攻击,好不好?”长鸣一声,拂槿用力一跃,三两下就跃上高空。横刀化出凌厉的光刃,花瓣如雨一般落下,疾风骤雨。暝霓珂蹙眉,随后迅速移动着自己的身形。
“霓虹!”还没反应过来,一阵风拂过时就下意识闭上了眼,再睁开时,自己的爱人就已经被樱花雨囚困其中。芜燎邺握紧了长枪,刚想纵身飞去就被一道更加张狂明艳的火光拦住了去路——穷绝淡淡地望着他:“你的对手是我,扶桑府主。”
“飔樱,你不是我的对手,再这样下去,我只会比较倦累,而你,神力之源会透支,体力也会耗尽。”暝霓珂抬头,高声,“你要坐以待毙,还是我画地为牢?”“那就看看是谁更孱弱了!”天樱宿摸摸拂槿的脑袋,白鹿长鸣,用力一蹬,背朝下腹朝上,他们倒悬着跑过天穹,天樱宿用力夹住了拂槿的身子,随后向下扬刀,凌乱的光刃换了方向向下飞去。落地之后便调过方向向来路跑去,拂槿加快了速度,天樱宿扬刀,冲去协助穷绝。
长枪枪刃被穷绝的横刀死死架住,芜燎邺毫无防备地被天樱宿狠狠撞了出去。他东倒西歪地慌乱了几步,被人把住手臂才堪堪稳住身形。一抬头,便是自己狼狈的爱人,他握住了她的手腕,上下担心地张望了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
天樱宿望向穷绝,他望着她,疑惑。“清穹,随我发动空战。近战,我的左手太影响我的发挥,而且霓虹的双手作战再加上扶桑府主的单手作战,你不是对手,清穹——我们要扬长避短。”天樱宿说着,左手将刀化去,然后右手一拉,将他拉向高空,“御风,我们要抢占先机。”他抬另一只手,然后爆发神力,高大的黑色骏马向高空飞去,身畔陪着轻盈灵巧白鹿。天樱宿沉默地回望着高台之上停留的两人,随后侧目望向自己的爱人:“你说我们怎么能够将他们击败,省力省心一些?”
“阿樱保存神力,我来。”穷绝摸摸爱人的发顶,随后爆发神力,类似虎啸的火光兽的吼声以他为中心爆发,炽热的温度弥漫开来。“我来接管清穹的御风,清穹,你来进攻。”她拂袖,接管了他的御风,“我带着你一起奔跑,会妨碍你积蓄神力吗?”“不会。”穷绝闭上了眼,“阿樱,帮我防守一会儿。”她闻言便点了点头,随后自高空俯视他们,右手上飔樱令旋转,光芒璀璨。
雄狮的咆哮声响起,她目光一凛:看来,家族伴生兽的招式都动用,是要以术法来分胜负了。
主人主人,狮群——拂槿的声音响起。
不怕,我们有办法——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令牌爆发的光芒衍射万方,天樱宿先一步驱策着拂槿来到几步开外预设好的位置,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掌心向上,托着飔樱令:“飔樱令·镇压!”“煙穷·天弑!”黑色的骏马也冲了过来,依靠后蹄高高仰起身子,穷绝自耀眼的火光中抽出横刀,天上闪耀起一团涌动的红色。
樱粉色的水轻轻滴落,融入赤红的海洋中,漾起同心的涟漪。受到感召,那一团火色自高天倾泻,直直冲向樱粉色铺展的高台。
僵硬的腰身与猛然开始翻滚的痛将她的神力回流都打乱了一瞬,天樱宿深吸一口气迅速弥补了前一秒无法控制的失误并加倍奉还。“是生理期的痛?”挡在身前的人无比敏锐,穷绝刚想回头就被爱人压住了肩膀:“不许喊停,这是第一战,我们不能输。方才松了一瞬的控制,可能被他们逃出了攻击最强的地方。”身前的人静默了一瞬,然后叹气,点点头:“岩浆告诉我它们没有扑空,阿樱,我们或许有喘息的机会。”缓缓在高台之上流淌的粘稠金红色散了身形化作丝丝缕缕的神力回流到他们的身后,穷绝牵了爱人的手与她一同回到高台。
放松的目光在目及眼前的情景时骤然一凛——暝霓珂挡在芜燎邺身前,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许烫伤。
“哪怕是我刻意减轻了招式的力度,岩浆的温度依旧不是儿戏。”他故作镇定地将爱人安顿在身后的风之华座上,随后才转身,横刀横挡在他们身前,“府桑府主,战胜,就比爱人重要吗?”“扶桑一支不比军场直隶,每一场战胜,都至关重要!”从爱人身后走出,芜燎邺毫发无伤,他侧目看向边上尽力放轻呻吟来缓和痛楚的人,“霓虹,你先歇会儿,我去会会煙穷,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