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可说梦反复无常,枯燥摸索不出,有头无尾,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白久想来自己也是这样的了,难怪在这座皇城中,遇到的人,遇到的事,空投无名,莫名其妙,又如出一辙,日复一日。
她还是记得很多人,认得这座城,但总觉得不对,又无从说起。
她为了什么赴死又被复生,变故之下到底残存多大执念,才会以死换取当下代价。
就算如此,她做了这样多,醒来也不过是鹤容世的一番执念,七情六欲,儿女情长在他眼里堪比命一般重要,以至于荒废朝政,袖手旁观。
可她逐渐记起了,眼前历历在目的这人在淅沥朦胧阵雨围亮中,尤为高耸入云,出手救治之下的人,仅仅不过是她身旁的一介宫女。
“啪嗒,啪嗒……”白久漫步靠近,方才听到鹤容世说的话,让林竹活着来跟她说,她便知道他要救林竹的意味深长。
“这是……娘娘!您怎么?……”其中宦官回头注意是她,还未等出声行礼禀明。
“臣妾侍女重伤,谢过陛下出手救治。”白久冷不丁侧过身在鹤容世身旁行礼蹲身,流苏发钗叮当坠雨梨花,霓裳广袖容细成流拖沓。
俨然已经淋得一场大雨,白久依旧从容不迫,低头不看他。
“胡闹,谁让你这么晚了四处乱走的?!淋成这样还不缓不慢的……”鹤容世见状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即刻收手脱下外袍披在了白久肩头裹了个严实,拽得她手中灭火无光的提灯摇曳,依旧无动于衷无言以对,“是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所以才回来了吗?”
“陛下放心,我不过是来带她走的。”白久抬头,发白唇色带了些许笑意僵硬勉强,看向担架上的人,“林竹,你好些了吗?”
“好些了,这就跟娘娘回去。”林竹双臂撑起身,顿时惹得周遭忙不迭的一众宫人赶忙上前探看。
“林竹姑娘真好了。”率先有人如此唏嘘。
“皇后娘娘也来了!蕊儿姑娘怎么不在?让娘娘怎么没打伞就出来了,淋成了这样?”当下固然白久如此浩浩汤汤的阵仗罪惹人眼前一亮,发间佩戴的珠拆当是取材夜光时日铂金做成,仅此一套。
当下淋雨洗涮,预加的火树银花,亮眼夺目,寻常人灯下如此不过是照得面孔灰暗,白久素来与当初逝去段久卿如出一辙,肤白皓月,必然锦上添花了。
“快!快!你们几人去把轿撵抬来将娘娘送去医官那去,也将林竹姑娘一同抬走!动作都快些!”先前喊林竹醒来的当头宦官最有眼力见,着急忙慌有模有样的招呼起来,顿时人前人后人来人往熙熙囔囔。
“都给我停下,来两个手脚快的跟上来打伞。”鹤容世却不得意,绝口叫住,细雨覆盖如茫中他附下身,贴得靠紧了白久湿了半片,作势要将人抱起。
“陛下不必这样,臣妾早有落脚处,否则怎可能过来带人走?”白久撇过脸心不甘情不愿,一想到鹤容世靠近触碰,自己难免疙瘩犯怵得很,眼下他依旧目不斜视的凝视中又开口,“方才内侍们所说的法子极好,雨夜寒凉,陛下还是保重身体,赶快回去休息吧。”
“陛下,我们可以自己回去的。”林竹也起身下地,此刻说话间她些许孱弱无力的迈步走来,扶住了白久的臂膀,“还请陛下首肯,娘娘现在再不去休息恐怕会寒气入体,奴婢一定会照顾好皇后娘娘的。”
“你……可以站起来了?”鹤容世倒无觉得这些人叛逆,重点林竹行径拼了命的重伤刚愈,也要帮上白久的意愿。
端详看了眼林竹除却神色并非寻常人简单,意在冷然淡泊却正直不阿,到底气势不凡。
“陛下,雨中不好多待,您最近出现元气大伤法力受损,趋势不好,剩下的就请交给臣等照料吧。”候在不远处的医官也上前来一劝。
“呼……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鹤容世松了口气,顿时倦意上头疲惫不堪的垂下了眼睑,借势余光瞥见了白久急迫的目光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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