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广阔辽源,繁衍生息以族群无数为分辨,遍布各地,人以上万无可估量,便以姓氏血缘以群分,是为世上至亲之汇。
却难抵得过天灾人祸,互相残杀,或胜败之间,兵戈人命为无数,过往云烟消散去,独活一生,再是千载难逢有胜此。
血浓于水自无可轻薄情爱可比,于是鹿离群,雁落尾,死期可见,遥遥在望,不问归期。
白久细数自己虽只二十岁有余,但如可比得过已活二百年载,悲喜皆得了个干净,世间善恶人心尝了个遍,算得大彻大悟,执念放下,无欲无求。
她此时此刻,无论自己到底是段久卿还是白久,都是唯独一心一意的想将肚中孩子生下,为这男丁皆前仆后继的云苏江河,得一个顶天立地之能人。
唯独只有一愿,就是想着这肚中的孩儿,千万千万不要是如她自己这样的女孩了。
生于皇室之女苦无解,百无一用无掌权,生于挟持之权物,死于无能为力之灭亲凄苦,一生所致,难改半分生不如死。
她这一生早就事已至此,云淡风轻,看惯前后缘由,认了命,习以为常,照是这个样子活下去,是明白人各有命,能仅仅以此活得敞亮服人,望而生畏,才算得门面。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欲要看究竟,不论是非尊贵男女分,各凭本事才是命。
总可寻得独道处,悲喜苦痛与人无关,关关在前披荆斩棘,笑到最后,活得高人一头,才为登峰造极,无人能敌。
白久一直都是这么觉得,一路不拘小节,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好不容易来到了这步,是好是坏,早已无关紧要。
之前待在以婵宫颓废多日,但心里想的都是舒坦事,这事还得躺在床上舒服些,想得多了就会信以为真,就不将这鹤容世出尔反尔当着堵心的了。
该认的还是要认,想想他在做何十的时候,若不是主神的那些架子,恐怕自己能在尚海入土为安上百次,能够安身立命,活着造事得尝。
她自觉眼前这些就以足够了,不敢再奢求什么任性之物,且行且珍惜,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本为世间伦理纲常。
再者说,能求得得偿所愿,安泰齐全,谁又求贪心不足,庸人自扰呢?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只要我们双脚站地,终归只是善恶有报,人至晚年还如旧,所思所想正少年,故有返老还童一说。
人这一生,到底怎样都是白活的,都得靠自身所见所闻,学得的本事,才有高低境界之分,不求一生所有,但求一生所得,才不枉费此间走一遭。
圣经常有所言,人来时一无所有,一丝不挂,走时两手空空,孑然一身入棺进土,归还于神,死生之后独留魂魄不灭,择路去地狱或至天堂。
圣经又言,地狱的路是宽敞的,去的人是多的,天堂的路狭窄难见,能进的人是少的。
故神之悲痛由此生,人从神而生,于神而言,数以继日忙不停歇的痛失爱子,堕落空洞无门的地狱烈火之中,永无轮回,不得超生。
白久这会子因腹痛难忍眼一闭,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竟是自己以往在逍遥散仙的富贵日子里,读过的那本圣贤书。
原本她还以为,那只是本书罢了,但自己此刻却偏偏记得,这本书是实实在在记下了上古人类的所作所为。
且里头因此受人压迫残害得寿数短浅至英年早逝的,正是她身旁的这人,名为鹤容世的神族人士。
好在苦尽甘来,天道酬勤,他成了如今的地界主神,更是她曾经尚且还算得是个出生华贵时候,侥幸之时,所得遇嫁给之人,是为她段久卿至始至终的丈夫。
“这里头是怎么了?”刃衣赶在了蕊儿和林竹快步赶来的前头飞身落地,最先抓了个在外慌张来回踱步的宦官的领子,询问缘由,“现在这时辰,可是公主和主神都在里面?公主她此刻是有了什么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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