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以往此生,谁与谁或许从未素未谋面,千变万化之中,你苦心得来,痴心付出,终归是尘归尘土归土的一厢情愿。
此事仅非情爱,万物人情之间,皆是如此。
虚妄过多,终成泡影转瞬即逝,人之寿数过短,神之寿命不尽,都为一场长痛遗恨,没有谁是好过的。
世间万物由神一手所创,故以神来泯灭摧毁,有始有终,顺其自然终成定局。
世上本无路无道,更无人情世故,岂不是人多了,还分了类别的三五九等,得了个自相残杀,死伤无数的下场?
凡间本和地狱有别,而人过鬼神之残忍无性,便是丰富多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受哀痛源源不断,绝之所望,断之所求。
单纯本为人之天性,而经受过刀山火海之后,四分五裂由此横生,故有说,人有千变万化之面,早成人之常情。
老人常言,苦口婆心也不过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撞了南墙,见了棺材,才得聪明的吃一堑,长一智,这才是人活于世的长久之道。
人人相迫多无奈,诸多错处归根结底,是生不逢时,不合时宜罢了。
故有圣人所言,得贤之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习以为常,混为其中,成一丘之貉,行独善其身,才算是活到了极致,成之人活上境也。
成汤之后,万古长青,你我活不过半百载,但留史上之名,足能比得百万个草草无名的平常人要好。
历经沧桑,过往有翻云烟依旧,物是人非,不忘切记,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日光之下,再无新事。
入这世道之前,浅道一句即可明了,当污为肮脏习以为常之时,敢直言不讳的干净清明就为原罪。
故温良仁善之人,从存活于世的那一刻起,一朝入炼狱,永世不得活。
由此可见,白久的存在,只不过是段久卿的长进而已。
毕竟活在这世界太过长久了,谁不是祈求着,能够寻找到一个能够躲在自己前面,让自己安身立命的遮盖呢?
闲散隐居,碌碌无为,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世间少有。
“很感谢重小姐的举手之劳,现在既然已经到了中州外界,只好就此别过了。”中州下界的一桩客栈之中,江柔茵与重惊鸿对坐,二人均黑袍包裹严实,“这是我为你寻来的船票,等会就能上船离开这了。”
只不过,江柔茵是特意来送送重惊鸿的,案上一张船票递给了她,大有距离的嘘寒问暖。
“我只是跟你一起逃出来,从未说过要走啊。”重惊鸿面露得意的一笑,匪夷所思的看着她,“反倒是江小姐你的义父……还没有下落吗?”
“义父他被中州主京发了特批,此时此刻已经回江州了。”江柔茵低下了眼睑,很不是滋味,“中州是什么地方?我这一次就已经元气大伤了,更别提重小姐,自打来了这里,到了今天都没能活得像样些。”
“江小姐彼此彼此,进宫门时的那场笑话现如今也成了你此生笑柄,我们同仇敌忾又有何不可?”重惊鸿拿起船票,悠然在江柔茵眼前撕作了两半本。
重惊鸿就是怨天尤人的古怪脾气,这一下又带着些激将法,打一棒子给颗枣,算是想着江柔茵破船还有三千钉了。
“这点装清高的手段,重小姐还是切莫在我眼前班门弄斧了。”江柔茵笑归笑,讥讽之意正眼不看她,“我在百乐门好些年,论见多识广的人脉真本事,你还得再过个几年才到火候,眼高手低可做不得姿态,你该阿谀奉承,好生巴结我,说不定我现在还能看在你人情的份上,答应你。”
“……”重惊鸿哑口无言,地牢中江柔茵可是亲眼所见她起死回生,算是知道她死囚越狱了。
这濒临垂危再活的本事,不死鸟一直都有,只要不是一击毙命的致命伤,让她喘息一会,自当就能完好无损的站起来,如果那时,鹤容世没被支开的话,她怕是会被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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