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容世倘若真无心机,之前在她身旁潜伏长久,又使了多大力气,才挟持她腹中胎儿来押她回到这里,他的深浅难测,白久从未放下过一分戒备。
反正怎样得罪都不是,安抚了这青面獠牙的吐金兽,白久可算是走在刀尖上往死里给上了一记安神药,这鹤容世要有半分领悟,也该在这后知后觉之后,痛改前非,不来叨扰她了。
“你胆子可不小,这样还想着一走了之吗?”鹤容世叫喊一句,一把抓住她广袖霓裳,力道刚劲拽回,竟未断裂半分,将白久整个人拥到案前。
“呃!”白久双脚离了心,心惊肉跳得睁开眼,周身没一步是脚踏实地,但半身已躺在案上,在旁端着一张墨砚,余光见贴脸邻近。
鹤容世将她双手也摁在案,袖间锦帛满布其间,白久双目流连回看,刚好见黑着脸他开口言道:“怎么,我的善容妃也知道怕了?”
“呼……臣妾倒也还好。”白久的腰背撑着这个肚子久了,反倒是有个板子让她义无反顾的躺下,不似床榻那般太过柔软,于是理直气壮的直对他此状,“反倒是主神陛下,压着了我的肚子,不怕被踹吗?”
这一躺疏通经脉,神清气爽,当然不甚在意鹤容世是如何脸色了。
鹤容世如此这般,白久习以为常,再高大的猛虎豺狼都怕自戳肋骨,面前这个不上不下的地界主神,再怎样哭闹,来回也就这样。
没成想会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傻得可以,竟想跟一个捅伤过他的女人日思夜想,恨不得常年累月都是在一起的。
“你可还能看见我身后有光?”鹤容世背光埋影其间,双眸混黑有光,是成色极好的黑曜石,要么是上好几年难得一遇的河蚌黑珍珠。
“亮堂得很,臣妾见得您就是光了。”白久赏心悦目,得其所意,刚下决心将他推开,又暗自叹气如此答道。
“那在你眼中,看清后的我又到底是怎样的?”鹤容世得了便宜刨根问底,他不想就此糜烂不堪在白久心目中,对之前她一时之气所言耿耿于怀,但求心安。
“沉迷玩乐,不务政业,主神一心二用,力不从心,再怎样的事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白久云里雾里,答非所问偏头道,“陛下命中,从来就不该有我的。”
“你这是趾高气昂的教训我,之前所做一切都是错的,只是笑话而已吗?”鹤容世全身战栗不禁,白久近在顷刻,当然感受到他怒火烧身,肝肠寸断的痛心疾首。
能记得他发疯动手,打架伤人,都是敌怒他不为所动,甚至从未见过他怒发冲冠红了眼眶的样子。
“鹤容世,你哭什么?”白久发觉他越发的不对劲了,反倒是问了问,“你如今坏事做尽,已经将我关在了这四方围墙里头,总有大把的赏赐,臣妾无福消受,不喜反厌,早已忍无可忍,才会想着顶撞您,是想着赐臣妾一个南宫的去处。”
“你倒说说,为什么忽然要去南宫?”鹤容世正要发作,离她发肤脖颈鼻息可探,弄得白久痒痒,“是要公报私仇,使你这小性子去别处拔刀来,捅上我个千刀万剐也可解恨,但你要想着这肚子里的,是个能踹我的对头,南宫天寒地冻,吃不饱穿不暖的,恐怕撑不了多时,就会夭折在腹中了。”
鹤容世边如此说,早已侵占拓出她臂膀胸前见了春光之色的肚兜绑线,少许吮吸其中滋味,才得偿所愿了大半。
“主神原来是能得仅此而已,就能心满意足的人。”白久竟不曾反抗推开,口出一语,褒贬不一,语重心长诸多滋味在其中,“如此,我也好算赎罪。”
“……”鹤容世看得清她眼底含泪,滴滴晶莹夺眶而出,见不得她如此,尽数被他吻开,“倒成了我不好,辣手摧花之下,能得殿下如此宽宏大量,委实是我……”
“毕生所得了。”鹤容世话毕,将她抱起怀中,越过正殿宝座,后头正是他的龙榻了。
历代来说,中宫的床榻是比南宫以外还要简陋的,连个门帘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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