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有朝一日染进了凡尘的颜色,于是对天边空无一物,了无生机始终容纳不下,欢喜不起,这里到底不是我的去处,我亦四方漂泊,故无人问津,潇洒自在。
纵使天边众生中,不似独留入人间,繁华三千,自有己身容纳之所,所爱之事,所执之物,所伴之人长久如斯,岁岁年年皆欢愉,短至白头到死,亦心甘情愿。
余生所有自得其乐,及时行乐,无所顾虑,单轻其身,得其愿,短此生,不长久得其他尝尽所味,恒留到此一游,此生为乐足矣。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圣贤皆寂寞,独有名者留其名,白久从未觉得自己活得越发不如从前,只是鱼择水,道不同,是正是邪,其中故事缘由从来都是难以评说。
但无论怎样,总有人脍炙人口,鸡蛋里挑骨头,无中生有单凭口舌一张嘴,听由不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罢了。
白久知道是那兰来了,换下了一身绿韵,这颜色比素白还要更吃血色些,于是她寻来了一抹大红大紫的鎏金橙,这行头快赶着像极了一个少女。
全是鹤容世所给,她无法挑三拣四,看不下去了,披了条青山石绿的绫帛,穿在身后袖间。
听说司衣局,在她入宫以后,最先赶制的就是这批衣服,人算不如天算,都是鹤容世早些时候给她买的,是从尚海城的名坊赶制,不论花样样式,皆是出自他亲手所绘的图纸。
得是早到什么时候?那时候重惊鸿的店还尚在,鹤容世一路摸索,就近原则的选了这处帮忙做的。
到底是孽缘,兜兜转转必是命中注定,白久从玉千那头打听完了,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是穿了身债。
她也不含糊,允诺了玉千定会让她执权在手,清剿了这世道的浑噩,不止司衣局,整个皇宫乃至中州,都要如此。
记得当时,玉千听得愣神,稍后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她是觉得震惊,但不曾反驳,之前所见白久行事巧思如密,慧眼如炬,是不被猪油蒙了心的清风明月,难得的青天。
难说世上求人人成至善若水,但管辖得其太平昌盛,世上本无绝对如雪,更无十恶不赦,天道酬勤,行什么事,得什么果,都是报应而已。
“臣妾以婵宫白久,拜见那兰公主。”白久迎光走出,双目得见那兰满心欢喜,起身行了跪拜之礼。
阿姐是她从未因他事而不认的人,当时宫门大道上,她也只能以平常敷衍的说没事,来承这相认,除此之外,无话可说。
“怎么还是见到我就跪?”那兰着急,马上扶她起来,“这些日子,你真将自己当成了个外人,都不来和我亲近,我还以为你真的固执己见,不再认我了。”
“那兰公主是主神的长姐,即使主母退位,亦是风华绝代,德高望重的长辈。”白久也不好再跪,站好了起来,“见您自当是要拜的。”
“君臣有别,你现在怀着他,倘若次次见着我都要拜,我岂不是得得罪这小储君?”那兰无可奈何,释然笑着拉起她的手,“你看看,同我走路都有些分量了,这孩子平时要吃的可不少吧?”
“公主取笑了,他多少也只是个孩子,吃不了再多的东西。”白久笑着同她客套,面容多少参半虚假,“公主拉着我是为了什么大喜事吗?”
她问是这样问,可里头想的皆是蹊跷诧异。
傅辞怎还会是没和阿姐成婚的样子?她记得犹是清楚的,是阿爹亲自安排下了旨意,将阿姐的成婚出一半的彩礼,特意定在了新国建立的日子出嫁。
想到此白久不由得脸色一沉,想必她心如死灰,一朝跳海,所以导致此事未定。
一半一半吧,鹤容世好好的还健在,怎会就想当然的将位置给了阿姐?到底是死了还得带上这么多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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