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这就要走,你若是还有心,切记我方才所说就好。”段印染爱搭不理的背过身往门口走去,“至于怎么做,你且看她此行去太庙,便该知道做了什么打算,你尚且还算清醒的话,今后就别再逼她了。”
“……谢陛下金口玉言,我全都铭刻在心。”鹤容世低下眼睑,硬是吃下了这个脸色,长长一鞠躬,行了拜别的拱手礼。
“既然如此,此事已了,老臣也告退了,还望主神能够克己复礼,万事以中州安定与久卿安好为重,从今往后,切勿再放纵自己了。”少司命也渡出几步,踉跄着步伐默然摸索着,身旁的小童也仔细搀扶。
“那兰阿姐,可还有其他事要起奏?”鹤容世不以为然的转身坐了回去,茫然看着那兰,忽有一时的不知所措,扶额自嘲,“差点都忘了,现在是我为政,怎能事事都让阿姐来替我操心安排。”
“主神既然已经下了此令,不妨借此机会稍作调整,从长计议,也恰好见见久卿,跟她说说话吧。”那兰看得出他的心思苦处,双目湿润的拍了拍他的肩头,“似你这样的小孩子,一回来就得做此抉择,陛下方才的确是太操之过急了些的。”
“阿姐……”鹤容世蓦然回头,愁绪难阻的不断涌出,呼喊她一声,再也说不出其他话。
“快去吧。”那兰点了点头,她这心里头,还是不能将安逸作为习惯了。
鹤容世与段久卿的毁灭,她已然见识过了一次,刻骨铭心如是钻心刺骨入木三分,倘若不是天时地利不合时宜,或是九重天从未有过什么顺理成章的归顺,那么这一切就跟本不会……
是会更见血腥,血流成河,是遗臭万年,无可挽回的过错。
只愿过后当下,安稳如初,不问世事就好。
“是谁!谁在那……不要过来,不要!”白久断断续续短促的惊呼,破了以婵宫一往的静谧空幽处。
“白姑娘别怕,我一直都在的,这里没别人了,别怕啊……”蕊儿握住了她死死抓着被单的双手,满是手汗。
“这是哪……”白久睁眼醒了过来,转头见着了她,“我的肚子,疼得厉害……”
“白姑娘您在这等会我,我这就去叫医官去。”蕊儿给她盖好了被子掖了掖,转头跑了出去。
白久眼前一片混黑,神志不清的隐约记得,那时候她分明看见了,太庙中出来了许多人,他们行如飘风,衣衫头发皆不整的面目模糊,只是眨眼功夫就冲到了她眼前,触及无物,她却全身压如山倒。
她本就头重脚轻,被这样一撞,一旦倒下去了,自己什么用尽什么样的力气办法,都无力回天。
日渐消瘦,白久默然不语,紧皱的眉宇逐渐松开,将这长痛消于宁静,习以为常,也不过如此了。
活得过久了,自打白久没了周身法力起,她自知过得越发似个凡人,除却自身有这么个残躯不畏阳光之外,所作所为,皆是见不得光苟延残喘的蝼蚁。
为了存活在这里,她能放下的尽数放下,不再拘谨过多,没了身居高位时的诸多顾虑,方得自在,但这身在其中的动荡不安,是应得的报应罢了。
段久卿已死,她白久所能做的,便是想方设法,安定好手边当下的林竹,她这顺来的帮手,可得来个办法养兵千日,也好有朝一日,她飞蛾扑火之后,给这唯一的血脉铺个活路。
蕊儿还是不太放心,心眼是有了不少长进,但她到底还是没那个资格,就算是后来不择手段登上什么显赫位置,到底还是没有那个根基,保得了长久。
她渐渐将腹中传来的痛楚麻痹不觉,撑着床榻坐起身,不想总是躺着了。
“主神您怎么来了?”外头传来蕊儿的惊呼,不少人簇拥着,嘈杂作响。
“蕊儿,这是谁来了?”白久使出力气大声呼喊她,声音免不了的沙哑懒散。
“殿下,是我吵着你了吗?”鹤容世呼之即来的出现在了门口,抬脚跨进门槛,至轻放慢。
明堂拾经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