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方才所见,鹤容世虽衣冠整洁,但明显大梦初醒,床上显然是两个人的枕头被褥脏乱不洁,白久还浑然不知习以为常的半坐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只穿了轻薄的一件吊带!
着实是深深的打扰到了!不管是怎样,他们两个直接的一身正气的温馨契合,怎么看都是失散多年的亲夫妻!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擅闯民宅!!!
一顿内心充斥的深沉自责后,苏小婷还出现了跪在地上对空气跪拜的空头默哀。
“小婷,一大早的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地上脏,洗洗手坐沙发上等一会吧,我给你泡茶,事不急的,等吃了再说。”转头看去,白久已经慢慢悠悠的走下楼梯。
她披头散发的梳了头,面庞显然朴素无妆,仅着一身丝绸白褂的旗袍,隐约可见腹部小腰不再纤细不经一握了。
磕家欢乐的一家三口,苏小婷眼瞅着热泪盈眶,眼前看着她端来热腾腾的茶,耳边却听她说:“想吃什么说就是,千万别跟我客气,也别放过他。”
这是什么百年难遇的和蔼良善的家庭主妇!谈吐举止如此接地气的大气盎然,苏小婷今生能见到他们如此,实属把这十几年的羞愧全治愈无碍了。
之后不短不长的时间里,白久多以含糊不清的姿态,推脱逃避关于段久卿的一切,几句话就挪到了孟挽歌那头。
“孟先生现在开了家书塾,带来带去也就这几个学生,论学识他也是年纪最老所至,所以高深,可偏偏他推了许多大学校的聘请,独树一帜。”苏小婷提起这个,心沉静下了,“现在多是藏匿于人流之中,有时候是有任务,但大多数的,他都是因为瞧不起一个人,不想从了什么名利,这样让他觉着,自己是和口中唾弃的人,是一丘之貉了。”
“那人又是谁?真是好大的面子啊。”她知道孟挽歌的傲气和倔强至死不渝,不大惊小怪,只想得知能被他这样隔应的,会不会八九不离十就是鹤容世了。
“白小姐还是别问了,我可不会背后说人不好,只不过现在两两分裂,好些老一辈的坚持以前的思想做派,说我们不是什么正经姑娘,抛头露面的做什么工作,读什么书,现在,很多孩子吃不饱穿不暖,干的都是不能识文断字的苦力活,孟先生也是良苦用心,与世无争。”苏小婷回头看了一眼在橱窗内忙活走动的身影。
难盖惊奇着鹤容世竟能如此聚精会神的做一件事,对白久说的话,不知不觉成了掏心掏肺的诉苦。
人间疾苦并未断绝,反而变本加厉,白久一直心知肚明。
“也听过孟大哥的事迹,他的确是个铿锵有力的硬骨头,是个令人钦佩的英雄,但是他势单力薄,远远不够。”半晌,她又开口,平静如水,迷离望外,“所以我不会再贪恋什么,过了今天,就会带走尚海城的所有不平与混乱,去往中州,也是时候要跟他们一较高下了。”
“白小姐,您刚才说的,可是真的?”苏小婷一直看在眼里,惊然破涛骇浪,“那可真是太好了,您肯回去的话,就能平息现在的局面,里应外合,跟我们一起共治现下光景。”
“区区溃烂不堪的尚海城已经微不足道了,事已至此,你想跟我一起回去吗?”白久此刻看她的眼神,说不出是望还是盯,坚定不移的看的,的确是自己,但余光内可见得的,是辽阔高山。
“我就不回去了,时过境迁,尚海城是我土生土长,扎根在地的地方,但是您一定要知道,尚海城,也早在中州范畴之内的土地,您所思所想的,一直都是爱屋及乌,我对此从来都是深信不疑。”苏小婷越发的热泪盈眶,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痕,站起身,“我还有事,这之后要是有什么事,会跟您电报联系的,先走了。”
“好,慢走。”白久点了点头,没有强留她什么,随苏小婷去了。
瞧得出来,这世道变成了什么炼狱模样,前有江柔茵,后有苏小婷,一个苟且偷生摸爬滚打,一个隐忍期盼,稚嫩坚强,只能说错的在人了,怪不得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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