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黑夜眠世自难眠,白月照人难暖己,渡世渡人难渡己,医者难自医。
白久自醒来不见过身边有一个记忆中的熟人,撑到了现在,即便知晓今时今日的外界风气,神为天,妖为贱,身为其中万恶之源,也得博上一博出来探个究尽。
到底是被骗过的多了,才会觉得白府蹊跷,就算扼制得风平浪静,也怕这静是为了迎狂风暴雨的前兆,她必须先发制人,挑最险恶的走了。
趟过海底而来,她深知自己是跳海而亡的,只不过再度醒来,脑海记忆七零八碎,最在意的就是那紫藤萝遮面的黑衣之人。
他身形高大,乃是她救回来的一个阶下囚的少年,举止稚嫩得好似比她小一轮,深究其理只不过差了两岁,跟她云苏国的这些人小鬼大的孩子比,差差相反,独特惹眼。
记忆中他是她宫里的人,除却去修士院修行,他总是跟在自己后头形影不离的有了五年之久……
说来惭愧,别人失忆断片也不过是脑海中空白一片,而她闭眼一想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白久也想过自己为何会魂魄归体,她本该死,过了修罗道就去轮回往生的,故此,应是有人要救她。
而这人并不想操控她,因她除了该有的妖丹受损,还是有印象的,她跳的海是灭世潮水,洗清地界,改朝换代用的。
除此之外,她探了好几日,体内并无什么其他禁制,否则那救她的人,早就一股脑急匆匆的要带自己的成就品走了,怎会容她在世间离自己到现在呢?
想到了这人也许是阿爹,还是说云苏国的谁,不过以阿爹的急性子,不会粗心到这份上。
他不来找自己,那就她自己踏出来寻好了,既然是云苏国忠臣,救她,应是想让尚海城重新独立自主。
白久现有的记忆止步于和那兰在御花园说话,提到江柔茵去无妄涯采药的那回事……至于后来,怎样都想不起了,被挖走了,难寻一丝痕迹。
幸好自己怎么死的,那时那刻的五味杂陈心如刀绞历历在目,要不然一点头绪都无,挖她的记忆的会和那救醒自己的是一个人吗?
那到底是意欲何为呢?
“传说当年主神尚未继位,落难于民间,受云苏国相救,主神以救其国之结界扶桑树恩惠来往,留于此入学修行大道。”白少君开了口,旁的诸多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皆含糊不清,白久的耳朵是狐狸耳,又是苦修仙法极致的,所以略略施法就能做到。
“故此,妖后为云苏国公主,更为主神救命恩人,她死后虽受诟病,万人唾骂后世遗臭,但还是想以牙还牙,捧起些许后起知音难觅的文人建立文社,拜托他们多写些文章洗刷自古以来狐狸的声名。”他提到此处,目光希翼含光,可这面相却是一副苦相,应是后事并不好,“这文社以带头最有能力的文人为名,所以就叫李杰文社。”
“一开始他们意气风发,因出版的书刊杂志主题反其道而行之,得到的膜拜与追崇而踌躇志满,名声大噪风靡一时,我曾经还完全主管烁金博物院的时候,也请他们为我的这些文物写过一本。”见他提到了自己的风光,白久恍然大悟。
“果然这名气大了,人人都想分一杯羹,你不会就是被这主神一手创办的文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才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的吧?”白久目光散看别处,不痛不痒的冷嘲热讽,并不在意有没有得罪他。
“这倒没有。”白少君笑了笑,“要不然你耳朵上戴着的还会有吗?”
这听着着实很膨胀,白久尬笑而过:“你……继续说。”
“之后啊,这个文社的粉丝团体越发庞大,也立了一个组织,多数是还在读书的大学生,做的事都很热情,讨论什么起义,把李杰文社捧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见着其他的文社出刊,就会去他人眼下挑衅拉踩。”他压低了声,说这死因像是出了人命,“就是这样,主神立了个学生身份也参与了进去,很多人被他的古言文采所折服,把他请进了李杰文社的粉丝团,好壮大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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