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卿明白了。”她垂头丧气,垂睑忧心忡忡,不过瞬间又抬起头来,掩住难过之色,“姑姑,外边风大,您现下无事了,久卿就送你回去歇息吧。”
“唉……”不知是真累还是假累了,少司命只好成全她这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让她有点事做,毕竟她有可能……
但段久卿不是这般想的,她明白鹤容世能够起死回生,若是他统一全地,到时候她又该死于何处呢?会是死无葬身之地吧……
段久卿心不在焉的搀扶着少司命慢慢悠悠的走,抬头见了一眼天边光还烈的高阳,此般不经意,引狼入室,一发不可收拾,心中有个声音和自己说着话。
她是真的很想跟鹤容世在一起的啊……想到心心念念,担心受怕,这感觉早就入木三分情深根种,进退两难了。
上通天庭,下到地底,再也没能这般男怕夜奔,女怕思凡,而今却是他走遍的全地皆为他的梁山,他全胜,独有她难舍难分,苦痛难说。
人有情而洒脱豁达性命短暂,神无情而当机立断长命百岁,各有苦楚,皆是可怜人。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此般,最是公正严明,同为苦命了。
段久卿忽而通达,他现下不过是上梁山的路上而已,并非身在梁山,那她,就更不能理所应当心安理得的,和他光明正大的琴瑟和鸣了……
一切伊始皆如此,不过是醒得晚,她段久卿到底还是有,吞下苦泪观今后的一天了。
“姑姑,久卿想问你,这样天天看天相的日子,煎熬吗?”她看向别处,不想让少司命费神看她的这副样子。
“痛的多了,痛到心死成灰,是会习以为常,不以为然的,又怎会有那个劲去跟别人诉苦卖惨呢?”少司命到底还是见到她落魄的侧影,如此苦口婆心。
“谢姑姑教诲。”段久卿见到了中宫外围独有的栏杆,不知作何感想,她明白鹤容世在里面,且有风从里头吹出,刮得她发鬓飞扬,霎时站住不再前行了。
她这发鬓啊,以前还能仗着年少不知事胡作非为,出宫随意的弄个大辫子,而今她已然成人,再这般做,定是视为胡闹不懂规矩了。
“臣藏书阁阁主孟挽歌,见过公主。”段久卿向后头而看,是她的孟大哥来了。
“孟大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记得太深了,段久卿怕他又是来说鹤容世什么不好,让她提防什么的。
他以前心思本不深,文文气气的,自从沧澜被害,在人前却强颜欢笑,人人都知他是个怎样惹不起的人了。
“公主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臣退一万步来说也是你的兄长,至于鹤公子,我早已释然,以前是我一时糊涂,听信谗言,但他,我也不打算深交。”孟挽歌撇得干干净净,独善其身。
他招了招手,苏苏蹦蹦跳跳的捧着盒子站上前:“公主您好!”
“孟大哥可真有本事,是如何能让书灵出面帮你提东西的?”段久卿展颜一笑,问着孟挽歌开玩笑。
“公主既明白天下无免费的饭这事,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陛下为何会与那鹤容世一较高下?”孟挽歌也暗示了,不顾她被点破的惊然,指着盒子里打开的整整齐齐如山的符纸,“鹤容世是我们这边教出来唯一一个飞升的,原以为是天纵奇才,可刚刚有宫人听墙角,才知他竟是主神。”
“公主,那让陛下知鹤容世身份的信纸既是你所写,那你们二人必然有成婚之缘,我再顽固也明白,这事拦不住,现下得知也只能庆幸,这么多年他竟然没睚眦必报把我们一锅端了。”孟挽歌一阵冷嘲热讽,段久卿也不好怎样说,全看他这般惆怅,感觉自己多说无益了。
“这,是我为你积攒多年的陪嫁,这嫁人为妇必然备受欺压,以防不测之时,你也好拿这些自保,我们不要紧,你活着,沧澜,云苏才会长存。”孟挽歌把一盒子的符纸拂袖变为掌心点大,放在她手里,随后便是一礼,“珍重。”
“孟大哥用心良苦,久卿感激不尽。”她亦是行了蹲身礼,眼前些许迷雾泪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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