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瞎说了,鹤公子只不过回家报个平安。”他那面相不再尖酸刻薄了,眼皮都耷拉了下来,还是大声的说了句,“那个,活等会有功夫再干,我们先过来给鹤公子留个名吧,记得写慢点。”
“……行,那我先来。”应了他的话的,也还是那师兄,粗大的手摸了一把整个脸,顺手抽出剑来准备在地上比划。
“你哭啥,好好写,还是不是个爷们了。”再说话,都带着哭腔了。
“怎么了?老子是风进眼睛里了,是个人都得落几颗眼泪珠子吧?”反驳了几下,手里动作还是没停,剑划地面都嚓嚓作响,给了个面子,还真有几缕灰尘,“你看啊,这上面一个木,下面一个子,我姓李,然后就是,大……刚……”
“谢谢大刚哥,这三个字,我会了。”鹤容世眼里柔中带苦,嘴角还是笑了出来。
“让开,轮到我了。”蜂拥而上带头的亦是那股子苦相的人,总感觉有些岁数了,但拔尖之时还是有年轻人的那股子力道。
“还有我……”陆陆续续的,恍若有一种力,推推搡搡,舍不得硬是离去,短若转瞬柳拂江,离人终是船带别。
“都写完了?”最后,景焕云也收了剑,问了问四周,那些个婆娑难平的弟子,铁面无情得很,却言意挽留。
“还有我。”段久卿的声响再熟悉不过了,引得所有人愕然看去。
“不劳烦公主了,大家都会教我的。”鹤容世还是心有芥蒂,对她有些认生了。
“说到教,我的确没能教好你行书,但只不过是学写个名字而已,他们都能亲力亲为,我如何教不得了?”段久卿有了些争风吃醋的意思,旁人大多数都是女修士听懂了,拦着了男修士。
“鹤公子就去吧,别管我们,我们除了写字,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去吧啊。”其中一位师姐连哄带劝,手头并用的示意他过去。
“跟我来吧。”段久卿见鹤容世走到跟前了,忙着拉他快马加鞭的进了屋内。
“陛下,久卿她身子才刚刚好转,怎么可以去那种硝烟四起的地方呢?”道琼斯这些天反反复复的迂回在要不要来见段印染这件事上,如今才鼓足了气,在这平心静气的质问。
“你来跟我说的,就只是这个?”段印染背对她站在正坐上,“如此这局面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这些人天天权势相加逼着娶到久卿好蚕食云苏的江山,自我师父先帝去后,能信得过的有几人?一个商照薰都能把手伸到这么远险些将她戕害,比起战场,现在更可怕的是这皇宫!你到底有没有用心过?”
“……是臣妾失职,妇人之仁了。”道琼斯随即跪下磕头行了大礼,直起身来,“臣妾虽愚钝,但是陛下何时跟臣妾透露过一个字?”
“你倒是还有理了?这朝堂夺嫡之时你跟我说你不知?”段印染转过身走下来,指着她的脸一顿质问,转瞬之间又恍然大悟的一笑,“也对,等你悔悟是寡人奢望了,你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许是吵习惯了,段印染虽不会对她动手,但会比这更甚的是,无动于衷,言辱相加,冰冷刺骨啊。
“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但求责罚。”道琼斯低头反思罢,再抬起头来时,眼有泪光。
这些年是习惯了,道琼斯还是如此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情根深种,自是伤得极深。
当年,瑞典国王无用,被云苏国名门世家的二公子龙玦,几言相骗挟天子以令诸侯,完全掌控住了骑士团,对所剩无几的沧澜族痛下杀手,并以此,抓住了逃婚的他二人回了云苏国。
不错,是段印染带着她逃的,无处可逃,只能来到了那沧澜老宗长的拥抱,他的阿翁,唯一不会胁迫他们和亲的人,亦是段印染最坚硬的臂膀。
只不过沧澜族以往遭受过瑞典的行骗,被瑞典烧杀抢掠,族中军队势小,再者是在夜间突来的进攻,故此,族人所剩无几,这唯一的所剩无几,还是阿翁以命相要挟强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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