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6、信么

“没事就好……”苏屹兆猛地松了口气，又问：“刚刚……是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肖洵低咳了两声才接着说：“我要说想逗逗你，你信么？”

“……”苏屹兆一双泛着水光的桃花眸，无波无澜地望着他，只是垂下的眼睫恰好隐去了那点关切，“你自己信么？”

苏屹兆反问的声音冷淡得厉害，分明是问句，却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信。”肖洵顺着杆爬。

“呵——”苏屹兆冷笑一声，说：“行。”

谁信谁傻逼。苏屹兆在心里默默嘲讽。

苏屹兆瞥了他一眼，不再抛出话头，重新将视线转回刚才混乱中被自己随手丢回原处的早餐钱塑料袋，“我出去一趟。”他拎着袋子起身，刚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腿到现在都是软的。

“还回来么？”肖洵故技重施又拽住了他的卫衣袖口，抓得死紧，得不到回应就不松手的势头愈发强烈起来。

“洵哥，”苏屹兆的声音和当时抱他一样温和，轻轻松松就在人心尖晃了一圈，“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傅首尔说的。一个合格的前任……”他点到为止，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给足了肖洵面子。

床上的人怔愣片刻，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苏屹兆低垂着眼看自己衣袖边被带起的并一片不显眼的尘埃，跟随着某人的手又落到了床上，晃荡了好一阵才安分下来。

“回，”苏屹兆走到了病房门口才开口轻轻吐出一个字，像是被逼得无可奈何，更像是服软，归根结底都是他自己狠不下心，割舍不掉，也不想放下，“你信么？”

不知过了多久，连被人握过的门把手都冷了，一声弱得似是虫鸣的的声音才响起，他说：“信……”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像死了一样……肖洵不知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被倒扣在被子上的手机，视频循环播放了数不清多少次，热意几乎可以隔着被褥将人的肌肤烫红，他勾起唇角笑了笑，眼里是淡笑也晕不开的阴郁和疯狂。

我怎么能不信呢？

你说什么我都信。

选择的余地是留给有退路的人的，而他早已自封退路。

六年来的每一天，他的选择从未变过。

只有苏屹兆。

＊

“小帅哥？吃饭没？”

顾云笙手肘正撑着车门内凸起处，手背松松垮垮地托着脸颊，刚闭目养神了没一会儿，就被从开了个小缝的车窗里透进来的声响吓醒了。

心跳和车窗外姑娘们几乎能掀起屋顶的叫声齐齐炸开，热闹得让人分不清梦幻与现实。

他愣愣地抬眼向车窗外瞧，少年逆着光站在他眼前。

苏屹兆手上的姿势还维持着曲着两根手指敲打状，一双勾人摄魄的桃花眼美得如梦似幻，被古树枝叶切割下的日光碎成一片一片，将眸中的水光映衬得恍若清澈见底的湖水，荡漾的幅度都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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