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9、讨厌

以至于他身子冷得都在发抖，却在听见苏屹兆这句话后更加剧烈地颤了一下。

“一一……”夜色下人影昏暗，寥寥星光照在肖洵惨白的脸上，睫毛卷翘，挂在上边的水珠摇摇欲坠。

肖洵轻轻唤了一声，可苏屹兆似乎连瞧他一眼都觉得麻烦，或许只过了几秒，但于他来说却像是过了几个光年那样漫长，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应声。

苏屹兆垂着眼睛没有讲话，只是从床上站起身来，弯下腰一把把肖洵横抱了起来。

被放在床上的时候，肖洵伸手抓住苏屹兆胸前的衣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需要多用力才能让衣服不脱离掌控。

苏屹兆看着面前的人明明脸蛋白得厉害，眼尾却蕴着一抹艳红，像温室里脱了水的娇花，脆弱易碎，惹人怜惜。

“地上凉，你在床上睡。”他笑了笑，想起身，抽出被肖洵攥住的衣服，却在他即将脱手的瞬间，被捏得更紧了，不知是不是苏屹兆的错觉，他觉得面前人手上的力道紧的甚至能感觉到胸膛下和脉搏同频的剧烈心跳。

“我不怕凉的。”肖洵轻声说：“我想和你一起睡。”

仿佛有无数利刃贴着五脏六腑无情地穿过，热血喷涌而出的瞬间，心下一动，苏屹兆维持着半靠床的姿势，右手撑在床头，紧紧握着拳的手微微痉挛。

苏屹立兆终于勾了勾唇角，那笑意非常疲惫，让肖洵分不清究竟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客套，“好。”

得到许可后，肖洵立刻松手想下床，措不及防离开支撑点后带来的眩晕感却不容忽视，他缓了缓，再次动作起来，却被面前的人冷声阻拦，“不用下去，就在床上睡。”

肖洵躺在床上，生怕苏屹兆再赶他下去，生生凑到了床边，努力降低存在感。

一晚上的折腾已经让他的意识非常恍惚了，几乎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现实还是梦境，下意识又往后缩了缩，就在大半个身体悬空之际，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揽住了，准确地说是圈住，因为动手的人像是在尽量少地触碰到他，隔着轻薄的衣料，他被人送回了安全区域。

是苏屹兆吧？他想。也没别人了。

他不想碰我……

为什么？

“我就这么让人讨厌吗？”肖洵竭力压下眼底的热意，发出一声极度压抑的无声喘息。

苏屹兆似乎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

“我说……”肖洵的嗓音像是困倦到极致，一句话刚说了话头就戛然而止。

苏屹兆压低声音翻了个身，看着身旁人淡漠苍白的睡颜，隔空描摹着，眉毛、眼睛、鼻子、嘴，曲线蜿蜒，每一个部位似乎都和六年前别无二致，只是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精致的脸庞，每一笔都是造物主精雕细琢的印证。

他格外小心，像是害怕破坏这样美好的画面，再开口时的气音语调平稳得可怕，“你不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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