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9、条件

“冉哥哥。”苏屹兆欲言又止地顿了一下，才沉声问，“我们玩个游戏吧？”

显然是个问句，但他的尾音却是平直的，像极了烈阳照射下无边的冰面，表面风平浪静，实则不然，厚实的冰面不知何时已经有了裂隙，正悄然扩张着。

“一个条件对应一个东西，你做完了，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顾云笙紧紧攥着贴着膝盖的那点布料，手掌就这么点空间，烫得像是要化成灰。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顾云笙咬着牙不回答。

苏屹兆松了口气，眼底浮现出不明显的笑意，“第一件事。”

“碗里的鸡蛋吃了。”

顾云笙抬眸，张了张嘴唇，错愕地看着他，手上捏着裤子的力道不由得放松下来。

苏屹兆失声笑问，“不想知道了？”

顾云笙那只手终于抬了起来，苏屹兆见状眼角微抬，眸子里的笑意加深，下一秒温柔就要从里头溢出来一般。

“……”

面前的人沉默地吃完了一个煎蛋，苏屹兆又开始发号施令。

“第二，牛奶喝了。”

他只是想让我吃饭，这个念头刹那间伴随着荒谬和无奈一齐涌上顾云笙心头，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屹兆或许真的记了一个人六年，但有没有可能他是想忘记的，或者在答应跟自己“试试”后，他就和之前的人和事彻底划分了界限，不对……那那个男的就不会来找他。

尚存着余温的牛奶过喉，热气一点点渗透到胃部，顾云笙低下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苏屹兆，内心陷入深深的挣扎与难过。

苏屹兆像是看穿了他浮于表面的伪装，奔着击碎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来的，他淡淡开口，“最后，亲我一下。”

顾云笙就这么怔怔望着苏屹兆，干涸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亲吻他又不敢，半晌才嗫嚅出一个很轻的音节。

“你……”他不知道花了多少力量克制自己，他咬着牙摇头，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掉落到地上，漂亮的水花无声地绽放着，一朵又一朵，越来越艳丽。

短短几秒仿佛像几个世纪那样漫长，苏屹兆不忍心让他难过，松口道：“算了。”像是太阳被阴云遮挡住，阳光却仍能从夹缝中生存，一缕缕落到冰面。

然后他目光落到桌面最左侧的手机上，声音很平静，像是下一秒就能淡出水来，“是我之前的手机，后来因为——”苏屹兆顿了一下，莫名有些想笑，又硬生生压制住唇角的笑意，接着实在绷不住笑了两声才接着说：“在大街上被人抢了，就换新的了。”

“当时没追？”顾云笙忍不住发问。

“追了啊，整整追了三条街，腿都快跑断了，我当时就寻思着这小偷要是去参加个国际马拉松，指定为国争光。”苏屹兆话音刚落，就见顾云笙忍不住也勾了勾唇角。

不知两人谁的喉底溢出一声轻笑，缓和了有些僵持的微妙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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