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什么?”宫远徵见到奚无的笑容,忍不住也勾起嘴角。
奚无回头看向他,“谢谢你,宫远徵,我族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多亏有你。”
“我...”宫远徵觉得自己当不起这一声谢,他一开始培育出云重莲,只是因为它神奇的药力而已。
“因为什么并不重要,结果如此便好。”奚无点了点莲芯,那里已经有一个小小的莲蓬正在孕育。
只要采摘时只取花瓣而不伤害莲蓬,这株植物,便可一直繁衍生息,生生不绝。
“跟我说说你哥哥吧。”
奚无忽然起身,走到一边的矮桌前坐下。
这里靠近另一边的窗户,窗外是一方天井,大树枝繁叶茂,静静卧立在这方天地之中,沉默,而又庞大。
她看向这棵大树,仿佛就能窥见过往岁月中,宫远徵一人以树为伴,在这里度过了一天又一天的孤寂。
“什么?”宫远徵有些疑惑,也走过去坐下,他没太明白奚无的意思。
“还记得,我说过,我是来帮你完成心愿的吗?”
“你的情绪、你的心愿、你的执念,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和宫尚角有关。”她感觉到了,“所以,讲一讲他吧。”
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法子,但她并没有那样做。
“我不愿意擅自窥探你的内心和记忆,所以,请你讲给我听。比如,你一直提起的郎弟弟…”
宫远徵的神色沉下去,他偏头看向窗外的大树,树叶被风吹拂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许久以后,他才喃喃道:“我哥他,曾经有一个亲弟弟,最疼爱的弟弟。”
他说着,忽然起身,走向一边的柜子,打开上面一个木匣,从中取出一把短刀来。
“哥哥不喜欢花草,但他喜欢白花,因为朗弟弟喜欢。在哥哥心里,没有人比得上已经死去的朗弟弟。”
他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忧伤和落寞,重新回到桌边坐下,抽出手里的刀,手指在刀刃上轻轻摩擦而过。
顿时,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鲜红的血迹渗透出来,格外刺眼。
奚无没有出声,也没有人动作,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成为陪伴宫远徵的另一棵大树。
“八年前,无锋攻入宫门,朗弟弟死在了那个改变宫门的冬天...”
回忆太过沉痛,宫远徵说着,目光慢慢黯淡下去,变得茫然无措,眼中似乎有一场暴风雪肆虐而过。
“那一战,宫门的成年男子大多战死,只有两位捡回一条命,而女人和孩子,都躲在后山的密道里。”
回忆起最令人心痛的部分,宫远徵叹了一口气,“我是最后一个到达密道入口的。”
“因为我的晚到,密道大门被重新打开,朗弟弟这才溜了出去,想去拿回哥哥送给他的短刀。”
这件事情始终是宫远徵的心结,本来该死的人是他,却变成了宫郎角。
他让宫尚角失去了自己的亲弟弟。
在那之后,宫门下了一场大雪,世界都变成白色。
后来,宫尚角便把他当成弟弟,把朗弟弟的那把刀送给了他,教他武功,陪他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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