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季节19：伤口

不过有些事到底还是没办法完全规避，尽管两个人都不想让它发生。

那天本来提前就约好傅卫军来接她，可桑禾在楼下附近的公园多等了有二十分钟，也没有等到人。

虽然之前和傅卫军商量好，晚上要等他来接，但这会儿桑禾还是自己又跑去了录像厅找人。

在录像厅的门口她正与沈墨迎面对上，沈墨手里提着一袋子药，瞧见她时，笑容有点苦涩。

“隋东送医院了，我弟他在里面。”沈墨跟她解释道，桑禾这才知道，今天大家都这么倒霉。

沈栋梁最终被送入了监狱，然而一直对沈墨遭遇默不作声、冷眼旁观的沈墨大娘这会却突然爆发了巨大的勇气，埋怨沈墨白眼狼、忘恩负义，毁掉了一个家的顶梁柱，也毁了她的家庭。

沈墨那会儿刚从桑禾姑姑家下班，就在楼下被大娘堵住，她甩不开一个妇人的纠缠，瞧着人越围越多，议论声渐起，桑禾姑姑和姑父下了楼帮着她，这才赶走了沈墨的大娘。

来接她的王阳也挺不顺心，沈墨离开维多利亚没多久后，他也换了份工作。

可父亲王响想让他复读，见这条路商量不通，他就又催促着王阳也去桦钢工作，父子俩意见不和，三天两头就吵，别说他之前在维多利亚的工作，连带着王阳现在的工作也被嫌弃了。

他心里憋着火，沈墨这边也觉得心有余力不足，她催促王阳快点离开这个闹剧的发生地，直到远离了人群才觉得窒息感减轻了许多。

两个人来到录像厅，却发现这边也是一片狼藉，傅卫军和隋东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好像是因为上次饭馆打架还有摩托车的事情。

桑禾接过了沈墨递来的药，心里也觉得闷。

录像厅里面的场景看得她心惊，木椅被砸裂，木片和烂掉的头盔散了一地，几张单人椅也全是倒的，不难想象这里不久前发生了什么。

沈墨和王阳一起悄声离开，桑禾避开地上的烂头盔，走到了在最前面一排坐着的傅卫军面前。

傅卫军身上全是泥尘，西装里的那件校服上染了血，身前投下一片阴影，目光内出现熟悉的帆布鞋，他抬起头看向桑禾。

这也让桑禾看清楚了他脸上的伤势，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已经干涸，与傅卫军眼神对上的瞬间，她忍了又忍的眼泪还是吧嗒掉了下来。

怎么打成了这样……

桑禾难掩心疼，把手里的塑料袋放下，去厕所拿了脸盆毛巾，准备了热水后，她又回来，一言不发地帮着他把脸上的血擦净，然后是消毒、包扎他额头上最严重的那处伤口。

［对不起］傅卫军跟她道歉，手语动作都不如以往顺畅流利。

桑禾按住他的手，止住他的道歉。

父母过世以后和姐姐分开，被送到陌生的城市，最后自己去到福利院，只能自己养活自己…简短两句话可以概括的人生其中的酸涩苦楚却是难以言尽，桑禾很清楚，这使得傅卫军的性格没办法柔软，他只能如此。

她转身把刚才脸盆里的垃圾收拾了丢出去，再回来发现录像厅的灯也坏了，房间变得昏暗，只剩下从窗户那透进来的路灯光亮。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哪有这样的。

桑禾这一刻也忍不住苦笑，缓了下才走进去拉起傅卫军去了二楼。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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