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深恩负尽 (2-1)

我无数次的想过，如若能够回到过去，我想我一定不会在那一日溜进陵光的书房。

那天我想去她的书房找寻一些孤本。

鉴于上次的惨痛教训我决定偷偷溜进去找。

那时我已经同云芷阿姊玩得十分好，她总把我当自家小妹照看，于是我便顺势认了她当姊姊。我并不知她到底有多少岁，只觉得她看上去那么年轻，有时候流露出的眼神却只有心死之人才有的。她却只说自己曾经伤了心神，旁的一律不说了，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

我想起我看到的那卷画上面容同我一般无二的人，只不过手执长剑，眉宇间倒显出几分英气，一时间我也分不清是不是我。起初还以为是她为我偷画的，只是落款上写着

离忧赠予阿离，伏愿天下海晏河清，阿离岁岁平安。

永宁二十三年作於长安

已是万八千年前的东西了，算起来我连她年纪零头也够不上。

只是

阿离，慕离。陵光曾说那是她从前在人间用过的名字。画上之人我很难言说那是怎样一种感觉，也许我所爱之人，却在透过我的眼睛看着别人。

我想了很久，最后只觉得，自己该找陵光问清楚。

陵光那日难得的在长嬴宫，我过去时她正在躺椅上小憩，日光洒在她身上，倒有一番岁月静好之味。

她见我拿了画像前来，问：此为何物？

“藏书阁中找到的。”

“……”她接过画像看了很久，久到我觉得时间禁止了一般。

直到她坐起身子将这幅画细细卷好：“不要进吾的书房，还有此事莫要再提。”

说罢便起身走了。

以我刨根问底的性子定是要问个清楚，既然她不肯说我便去找云芷阿姊，塘里成了精的小金鱼曾说它来之前云芷阿姊便已经在这里了，少说有千余年了。

云芷阿姊听我说完叹了口气，此事你若是知道了定会后悔的。

那时候那管什么后不后悔的，只想着刨根问底。云芷阿姊像是并不意外，说：“你听过献祭一说么？”

我：“在古籍上看到过，似乎是可以换亡魂重生的禁术。”

“不错，但之所以为禁术，是因为此术是需一命换一命的。”

“通过寻来与亡魂容貌相似五行八卦相同之人，然后施法取换魂之人三魂六魄修补亡魂即可，亡魂便可借着换魂之人躯壳重生于世。”

我如遭雷劈声音带上几分颤抖：“所以我其实是为画像上那人用来换魂的容器，对么。”

我只觉着真心错付，想要逃离。

待我想要逃离这长嬴宫时便见她执枪等着我了。

刺伤她后我便离开了，我害怕她突然反悔。

云芷递完东西回去时便看到咳血不止的陵光，她熟稔的去取了灵药来为陵光处理伤口，边骂道：“你说你啊，废那么大劲给人寻回来，如今好端端的又把人气走了。”

“……”

“你这个人真的是，旁人都是失而复得更加珍惜，你倒好上赶着把人往外推。”

“魔界那边已经有异动了，司命推演出来的结果……等不了了。”陵光面色又失了几分血色，“吾等会便要闭关，到时候仙界若是内讧你执干将莫邪去我书房暗格寻一份名单照着上面杀，容毓届时会亲去往战场，后方便交给你了，动摇军心的直接斩了便是。”

“已经安排好了……所以才想让她先离开。”

“嗯……我托了白景看顾她，又让句芒暗中保护，不会有事的。”她的神色似有松动，“等吾回来，便去寻她告诉她一切。”

“那……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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