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寒夜,板桥店镇的青石街上响起了一串清脆激越的马蹄声,在太奶奶小院的门前,一个身材魁梧一身戎装的军人翻身跃马而下,高筒军靴咔嚓咔嚓地打破小镇静寂的暗夜。咯吱一声门响,太奶奶身披棉袄,一手端着在风中闪烁不定的煤油灯,一手抹着眼角滑落的浊泪……只听见高筒皮靴咔嗒一声碰撞,暗夜中的军人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上前一步,双手抱紧了太奶奶,哽咽地喊道 :“妈妈……”
尽管奶奶在给我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细节,但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了这样的画面,犹如电影,在我的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放映着,以至于直到现在我还相信,当时太奶奶唯一的儿子就是这样回家的,就是这样,见过他的母亲并永别了他的母亲,就这样,骑着战马告别母亲,壮士一去不复返。
在祖国母亲遭受蹂躏的时候,总有许多儿女跃马扬鞭战死沙场,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如果没有奶奶给我讲剪刀、石头和布的故事,我就不知道,奶奶还有个战死沙场的英雄哥哥。
我想,当太奶奶知道了自己的儿子依然活着,肯定非常高兴,并且欣慰,这对于太奶奶来说绝对是个惊喜,因为,太奶奶原本以为,她的这个儿子在南京陷落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太奶奶的儿子走了之后,家里多了一只猫,叫布。
布通体漆黑,只是四只爪子是白色的,像是穿着美丽的白袜。奶奶说,我见过布,它浑身毛色油光水滑,应该叫缎子才对,怎么能叫布呢?太奶奶当时也很纳闷,说,哪有这样光滑漂亮的布啊?当时奶奶太奶奶们穿衣用的布都是自己纺的土布,自然不会有多细腻光滑。
现在想来,也许布只是一种发音,布是它的英文名字,只是发音跟布接近,所以就叫作布。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
布的到来,让鸡飞狗跳的剪刀和石头也不由自主地暂时安静了下来。布既不像剪刀那样在土里翻腾,咯咯地唱歌,也不像石头那样蠢蠢地转着身子咬自己的尾巴。布披着它那华贵而美丽的一身黑长毛,在小院里安静地踱步,或者轻轻一跃,跳上屋顶,在有着瓦楞的屋脊上卧下,黑色的皮毛披着霞光显现出一种琉璃的光彩,一双幽蓝的眼睛,冷冷地像是在打量着这个小院,又像是审视着这个陌生的小镇。
布有着宽阔的躯干,粗短的四肢和尾巴,脖子和后背上有长长的鬣毛,白袜下面的爪子大而有力,结实强壮的布就像一头小狮子,给人以坚实而有力的感觉。
布不怒而自威。
捧着茶碗的太奶奶越看越觉得布像她那威武有力的军人儿子,更何况布原本就是儿子的爱猫,所以,太奶奶对布的爱就更深一层。
可布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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