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29） (2-1)

“我呸，我可是明媒正娶的原配，不是小妇。你休要将你那些委屈强加到我头上。我越氏是对圣上有恩，可延迟救援的你没有，人人都可以为霍侯鸣不平，唯独你不行。三兄，我问你，当初你为何援助孤城迟到？”越妃的话让大越侯都惊了，“可是以瘴气为借口故意拖死霍翀！”

“三弟你！”大越侯没想到小越侯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这样一来原本关系尚佳的越霍两族定然是要生嫌隙，不，甚至有一日真相被宁晴熙和凌不疑得知，以她的烈性，那是要拉着越氏一族同归于尽的。

况且，这些年，他对宁晴熙的身世也不免多有怜惜，而霍氏是景阩旧臣还有朝堂权势的核心之一。虽然如今的霍氏没有儿郎在朝，可是宁晴熙在，霍氏对圣上对朝堂之恩便谁也越不过去，谁能想到自家弟弟竟然延迟救援孤城。

“没有的事！”小越侯连忙否认，这件事情要是罪名落下了，宁晴熙不会放过他，文帝也不会。

“这些年凌子晟查你查了不少证据，文修君铸币案，可有你的手脚！传令官韩武的死可是你下的手？他到现在未与圣上说明，那是因为给我越氏脸面。我且问你，当初说瘴气有毒，可为何士兵中毒而亡，马匹安然无恙。为何！”越妃越说小越侯就知道瞒不住。

“当初我接到求援，出发路上得知前方有瘴气，探子说瘴气并无大碍。也就是那时，老乾安王的军队赶到，宣越素来不合，我只是想拖延老乾安王救援时间。我杀了那对探子。”

“可是宣越两族不睦已久，老乾安王又怎么会相信小越侯。”凌不疑和文帝还有宁晴熙突然出现让小越侯瘫坐在地上。

“你老实说老乾安王究竟是怎么死的！”文帝怒问。

“老乾安王救孤城心切，于是亲自率领一队人马查看瘴气，可是一去，就没回来。我听他手下彭坤说，老乾安王因为瘴气中毒死在密林。”

“瘴气无毒，老乾安王身死，这彭坤救命之恩，来得真好。”宁晴熙捂着眼睛，眼泪要流下来。

“那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孤城城灭，三日之后你们再去，为何孤城无力回天！”文帝追问。

“陛下，此事臣也不知。”小越侯是真的不知道。

宁晴熙已经是泪流满面，她踉跄着脚步，身形单薄像极了秋风中即将凋零的落叶，走到小越侯面前，揪着小越侯的衣领，“孤城确实本可支撑十日……可是雍王偷换了孤城军械……你忙着算计宣氏……我阿父最后连两日都不曾支撑住……”

宁晴熙痛苦地捂住心口，松开了小越侯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凌不疑赶紧扶住宁晴熙的肩，将她拥在怀中给她顺气。

“陛下，臣冤枉！臣当时是在盘算延迟救援，但是臣心里想过，只要孤城再坚持几日，这援军迟早会到！”小越侯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你觉得冤枉！那我阿父阿母，我的兄长阿弟们就该死于非命吗！”宁晴熙推开凌不疑就差点扑上去和小越侯拼命，可是她哭得都快脱力，连打小越侯的力气都软绵绵的。

凌不疑抱着宁晴熙哭得颤抖着的身躯。

文帝和越妃也不忍看这一幕，对于宁晴熙，纵然小越侯确实只是延迟救援，不是有意要害孤城，可是她的所有族人亲眷，全部都死了。

宁晴熙伸手并没有抹去泪水，反而是抹下了一口鲜血顺着掌心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阿姊！”凌不疑没想到宁晴熙悲愤欲绝竟会吐血。

宁晴熙虚浮地睁着眼，她看见了凌不疑眼角的泪，张了张嘴，想要哄他别哭，可是她只觉得温热的液体从嘴里流出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隐隐约约，她听见有人在哭，这样那样的人在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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