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追随我爹娘的脚步,”魏无羡打断了江枫眠的话,“江叔叔,我昨晚梦见我爹娘,爹娘希望我能别压抑自己的本性,”
江枫眠大惊失色,“你,你在莲花坞,”怎么竟然用到了压抑两字,压抑本性吗,这等形容跟指控有什么区别。
魏无羡也不想打破这一切,不想捅破这层纸,可是江叔叔为何就是不肯承认,强留他在莲花坞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当年他在夷陵流浪,是,是很惨,饭都没的吃,甚至要与野狗抢食,可是并非只有将他带回莲花坞这一条路。
这些年他一直都未停止过思考,如果他没到莲花坞,也许莲花坞的宁静还在,就算宁静不在,他不在,也跟他无关了,他也不必背负那些。可他面对江叔叔的慈爱关怀说不出走的话,说一次不被允许,说两次不被允许,他不敢再说第三次,只能默默隐忍。压抑,当然是一直都有的,可他不能说。
昨晚他确实梦见了爹娘,而且并非如他方才所说爹娘让他不要压抑本性,而是爹娘不允许他留在莲花坞。他很不理解,但是阿娘哭着说让他走,甚至说出了求这个字。
他不懂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但是梦醒了,他的枕头都是湿的,他则流泪到天明。直到今日听到了江叔叔和虞夫人的那些话,他彻底明白了。也许冥冥之中爹娘也都在看着他,知道他在莲花坞的处境。亲疏有别,当爹娘的当然更在乎的是子女的平安喜乐。就像江叔叔和虞夫人更在意的是师姐和江澄,他的爹娘自然也是更在乎他。
他就是个不孝子,爹娘去的时候他年纪小,连爹娘的遗体都没有办法去寻找。后来流浪,再到莲花坞,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给爹娘哪怕是起个衣冠冢,或者是刻一个牌位。每逢清明,师姐和江澄跟着江氏的人去祭祖,初一十五到祠堂给先祖上香,他呢,除了罚跪的时候去祠堂,对着那些陌生的牌位,心里多少次想他爹娘的牌位根本就没有啊。
他也不是个死人,不是真的如平时表现的那么没心没肺,会真的把爹娘都忘记了。他也想过离开,他也想过自由,想过有一日能够给爹娘建坟立碑刻牌位,逢年过节烧纸,初一十五上香供奉、祭祀,可是十年了,他只敢偷偷借着偶尔独自外出的机会,往河里丢一盏河灯,回去也不敢提,谁都不敢提。
如今无论那个梦是真是假,抑或只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他既然起了这个念头,他也没法再忽略,再去欺骗自己,如果罔顾爹娘的意愿,他这辈子都活不痛快了。
魏无羡十分冷静,十分坚定,面对着江枫眠,言道:“江叔叔,我想出去游历,”
“这,”
“江叔叔,你考虑一下江澄,考虑一下师姐,考虑一下虞夫人,你觉得我真的能够心里没有任何一丝顾虑的任由他们痛苦却视而不见吗?”魏无羡双眼有些红,诚恳到:“江叔叔和虞夫人是夫妻,江澄和师姐是您和虞夫人所生,为了我一个外人委屈他们长达六年之久,之前我还小,您说舍不得我出去受苦,可如今我大了,我能独立谋生,强留在此,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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