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八章 物是人非 (3-1)

漆红的木门数年如一日的半阖着，门外的守卫挎着腰刀、手持长矛，忠心耿耿的镇守在两侧，面容冷肃。

“阿娘你快看！好俊俏的郎君啊！”

“姑娘家家的矜持些！莫急，阿娘明日就去替你打听打听这位小公子是哪家的！”

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嘈杂的聚在一起，待字闺中的小姑娘羞赧的盯着衣着鲜红的少年，眸若秋水，情意满满；

“三弟，我和大哥回来的时候可没这个待遇！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木吒乐不可支快步上前拍了拍哪吒的肩膀，挑了挑眉，调侃的意味十足；

“二哥若是喜欢，我稍后便告知娘亲，请她老人家替你去下聘！”

哪吒微微侧眸瞥了木吒一眼，神色冷淡到；

“咳……那倒是不急，毕竟……毕竟大哥尚未娶亲，我不急，一点也不急！”

木吒一路上没少在哪吒那里碰灰，但就是不知悔改，只能尴尬的笑笑；

“二弟！休要胡闹！三弟年纪尚小，你岂能当着他面谈论此事！”

金吒到底是做兄长的，性子比木吒沉稳太多，见哪吒面色不愉，不由得瞪了木吒好几眼。

“大哥不必在意，二哥性情如此，玩闹罢了，应无恶意。”

哪吒淡淡一笑，并不想两位兄长因自己而争吵起来，他对陈塘关虽已无眷恋，但两位兄长和母亲待他一向亲善，与李靖之间的恩怨，同他人无关。

“大公子、二公子，老奴在此等候多时了，想必这位就是三公子吧？天可怜见的，三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夫人也终于不用再整日的以泪洗面了！”

哪吒将踏入李府门外，老管家就悲切切的迎了出来，浑浊的双眸细细描摹着哪吒的面容，欣慰的点了点头；

“老管家客气了，李府的三公子已于五年前死于陈塘关外，今日的哪吒，是师父用莲花做的！来此，只为看望家母！”

哪吒侧身避开老管家一礼，恭手还礼，冷笑一声，淡淡回到；

“三弟——”

“三公子——”

金吒、木吒和老管家皆是一脸茫然的看向哪吒，很是难以理解哪吒话中的含义；

“大哥、二哥，李靖给我的这条命我已经还给他了，自两年前金身被毁，哪吒已与李总兵断绝了父子之情，从今往后，哪吒——无姓！”

“三弟，无论他做错了什么，可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

金吒眉头紧锁，一面是对哪吒多灾多厄的怜惜，一面是父子纲常的束缚，实在难以抉择。

“大哥慎言！他只是你和二哥的父亲，与我无干！”

哪吒面色一冷，看向金吒的眼中也带上了几分不耐，似警告；

“三弟，大哥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大哥只是……”

“老管家，烦请告知家母现居何所？”

哪吒不等金吒解释，拂袖转身向府门迈进，侧身问向一旁的老管家；

“三公子请随老奴往西跨院，自公子出事后，夫人便一人独居于西跨院，随身只有两名侍女伺候着，除了大公子和二公子，谁也不肯见，尤其是将军。”

“知道了，老管家下去歇息吧，我一人前往即可。”

哪吒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低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情绪。

李府的后园的花花草草都是李夫人一点一滴栽种的，只是自从哪吒“离世”后，李夫人已无心去照料，府上的仆人也不清楚李夫人的喜好，久而久之也就无人打理了；

但花草虽弱小，却有很顽强的生命力，自在的生长，也能显出一片繁茂之势。

“许久未出过屋子了，没想到这些花花草草竟生的如此翠绿，难为它们了……”

温柔似水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哪吒回身瞧去，眼眶瞬间氤氲起水气，直挺的跪倒在来人面前，颤声到:“阿娘……”

“你是……哪吒？！”

李夫人自然被哪吒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但少年眼中的疼惜与孺慕之情，李夫人也看的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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