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窗很空,与摄政王府的窗颇有不同,没有风铃随风作响。窗外风吹地急,只带着树叶在树枝上翻扬。
她坐着趴在窗上看着被阁楼遮了一半的天空,云盘旋在月亮四周,看不清它的光辉。就像师父那样,看不清他心里究竟装了什么。
莫名其妙地,她转眼间不再只是他的小徒,不必一天天对着他低着头批改政务的脸,也不用日日早晨向他行师徒礼。而夏誉却反过来对她处处关心,有时为她倒茶撑伞,甚至为她拂青丝提裙襟。
像是师徒之间颠了个个儿。
“阿宁,”夏誉从门外走进,手中托了一碟栗子酥,“向北有许多特产,我今日买了些栗子酥来给你尝尝。”
夏誉靠在她身边坐下,把碟子放在窗边的小桌上。
她依然趴在窗前,一只手耷拉在窗外吹风,头也懒得回:“知道了。”
北上以来,夏誉日日如此,途径一处总要停下找城中集市搜寻些没吃过没见过的玩意儿,又或天天贴在她身边变着花样聊些什么有的没的。
变成了夏誉主动凑到她跟前来。
她仔细回想过,绝不是近期才变成了这样。
约莫半年前就话多了起来,眼里少了政事,多了些说不出的东西。很是有趣,但是怪怪的。
而后把提亲的陈氏赶走之后就愈发不对劲,像是突然找回了童趣,什么都要摸索摸索。她猜大约是这些时候政事不大繁忙了,儿时又身处皇室自然乐趣少些,便想要弥补自己的童年,也就话多了起来。
可即便这样说服了自己,还是觉得奇怪。
夏誉两指捏起一块栗子酥,塞进嘴里。尝了自觉好吃,便又捏一块,转身贴上叶宁安,把她整个裹在自己怀里,栗子酥从她脖颈旁绕过去,递到她嘴边。
“还不错啦。”叶宁安从夏誉身下抽出自己的手,擦了一下嘴角,磨蹭着转过身来。
未免离得太近了些。
她推搡了他一下。
换作北上之前,她是万万不敢做这些动作的。夏誉也万万不会做这些动作。
说实话,她不明白他的顾虑,即便知道,她也认为这一切并不能称为顾虑。夏誉先前仿佛在瞎担心似的,白白耽搁自个的大好年华。她想。
夏誉顺着她的推搡把她揽进怀里:“今儿月亮不错,你说呢。”他移开一只手再捏一块栗子酥,又送进叶宁安嘴里。
“不错不错。”她安逸地看着窗,透过繁华阁楼瞧着月亮。
初北上时,上下马车夏誉都亲手扶她,她傻了一阵子,躲开了夏誉的手。夏誉见她躲开了,理不清怎么就躲开了,但想了想直接扑了上去,给她抱了下来。
跟她一同北上的侍女刚下马车,这一幕给她看呆了踩到石头闪了个趔趄,便闪到马车后与几个跟着的侍从谈起来。
她更傻了。
而后每经客栈夏誉都亲自把携带的被、褥、衾在她房里铺好。且看着她躺在床上,才乐意离开。
记得有一次她睡得正香,被开门声惊醒,她惊了一跳,却是着睡衣的夏誉推开了门。他不声张,盘腿坐在叶宁安床边,背对着她倚靠着床沿,只是盯着房里的一盏烛火。背影有些落寞,叶宁安问:“怎么了?”他只答:“害怕。”真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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