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怅然 (4-1)

这是哪儿？张小凡睁开眼睛，周遭尽是灰雾，看着稀薄，他挥手打散，眨眼间就又被补上。分辨不出所处何处，呼喊几声并无应答。定是方才与那畜生打斗时，让自己与陆师姐分散开来，此刻的他心急如焚，这鬼地方究竟是哪里？记忆中也并未由着一段，究竟是为何？

张小凡知莽撞无法解决问题，深吸一口气，强行收回心神。他盘腿坐下，想要厘清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前些时日，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大竹峰弟子房，奇怪的是他当时并未感到不妥，就像端茶喝水般平常，对于重生前的片段他的记忆破碎，只记得鬼王之乱并非终局，印象中自己手持诛仙不断劈砍，对面的是半人半兽的诡异形态，抬手间尽是戾气，这感觉似曾相识.......

......一睁一闭，俯仰之间，便回到了大竹峰。端的诡异，这究竟是为何？并未找出想要的答案，倒是让自己陷入更大的茫然中。饶是他心性坚韧，此刻也有些崩溃。且不管这些怪事，现在陆师姐生死未卜，自己被困在这鬼地方，砰，张小凡再也忍不住心中烦闷，猛地一拳砸在地上，砰砰砰，上瘾了般，一拳接一拳，乱石纷飞，烟尘弥漫。

前方灰雾涌动，张小凡并未发觉。一道人影慢慢凝实，捋着山羊胡，白色道袍被劲荡气起，那样子倒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他缓缓踱步，呼吸间，人影闪烁，下一瞬便已经来到张小凡面前。

“小友？”张小凡猛地抬头，伸手探向腰间将噬魂攥紧，来人悄无声息，方才若是图谋不轨，取自己性命就如探囊取物。思量至此，张小凡冷汗涔涔。

“你是何人？”张小凡盯着眼前人，身形佝偻，像是垂垂老者，面容模糊，根本辨认不出样貌。

“小友莫要紧张，此行我时间不多，你只需听我接下来所言即可。”苍老的声音响起，在这片空间回荡，倒显得几分庄严。“你所见一切为真亦为假，天地运行都将归于因果二字，若守护不好这因果链条，那一切都将归于最初的混沌。据我推演，原定的命轨已然碎裂，遂发动大神通将你送回，你定要守护住这万物因果。”语毕，那身影开始慢慢淡去，一如出现时那般。

“黑云遮月，逆旅归人。破而后立，方见本真。”临了，一对偈子在张小凡耳边回荡，还未细想，猛地，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下一刻，他陷入黑暗之中。

仿佛坠入无底深渊，强烈的失重感攫住了他，四肢不受控制地挥舞。黑暗深处，似乎有一点微光，夹杂着焦急的呼唤隐隐传来。

“张师弟！张师弟！”黑暗深渊中似乎有些许光亮射进来，张小凡奋力挣扎，向着那光挪去，但跟鬼压床一般，身体僵直，根本不受控制。

随着呼唤声音越来越急促，张小凡感觉猛地一坠，像灵魂归位般的，身体瞬间轻盈，即便所处空中，他竟也能肆意奔跑。循着那光亮，奋力跑去，终于，冲破那光束的瞬间，他倏的睁开眼睛，手拄着地，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呼吸着，像脱水的鱼儿贪婪呼吸着香甜的空气。

“呼，醒了就好。”耳畔传来陆雪琪如释重负的声音。“方才你跟中邪了般，蓦的开始挣扎，我唤你半天也没反应。”她看着张小凡道，这眼神虽带着一贯的清冷，但蕴含的担忧却是再也藏不住。

张小凡抬眼，对上她那双隐含关切的眸子，心中一暖，哑声道：“有劳师姐挂心，只是……梦到了草庙村旧事，被梦魇住了。”他寻了个借口安抚。

陆雪琪眸光微动，草庙村惨案她亦有耳闻，看着眼前少年惊魂未定的模样，心中不由生出几

分怜惜。

方才内视全身，体内经络并无大碍，只是肺腑有些震荡，稍作休养即可。张小凡扶着岩壁，慢慢直起身子，：“陆师姐，此地诡谲不明，不宜久留 现在我已无大碍，还是先行探索，觅得出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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