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怅然 (4-2)

陆雪见他行动无虞，微微颔首。

借着岩壁微光，二人慢慢向前摸索着。张小凡凭着记忆，在每个岔路口都笃定选择方向。

陆雪琪静默地跟在他身侧，清冷目光偶尔掠过他的侧脸，眸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疑虑，却终未开口询问。

终于，能听到隐约有水声传来，二人再走了不过百十步，果然看见前方通道尽头，从洞顶直挂下一幕水帘，水花四溅，晶莹美丽，最后落到通道尽头一个小水潭中，倒也不失为一道风景。

瀑布后面便是坚硬的石壁，与通道两侧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小水潭更清可见底，也不见水往哪里流出，小小一个地方只怕是渗入地底的。张小凡并未犹豫，径自走到某处石壁下方，将顶上的两块儿红色石头取下，随即向正中心那处水潭走去，脚步挪动间激起哗哗的水浪声，他将手中两块石头向下按去，张小凡吐出一口浊气，露出一个明澈的笑，看向陆雪琪，似是让她放下心来。张小凡伸出右手，再次缓缓向下按去，似乎有红光闪过，洞内此刻并未有什么反应。

张小凡并未停留，在陆雪琪略带探究的眼神中，他向着一处岩壁走去，似是要直直撞上去。

此时，一阵刺耳但却沉重的“喀喀”声在这山洞中响了起来。那岩壁竟然整块的后退向两边收缩而去，一个幽深洞口出现在面前。

张小凡看向陆雪琪，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戒备，心下不由泛起一丝苦涩。他并未多说，只是向着洞内走去。也怪她不得，毕竟自己先前使出魔教功法，现在又对魔教重地了如指掌，若是丝毫不起疑心，那才有怪。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尤其是幻境中那老者之言，此刻他自己脑中亦是纷乱如麻。

继续往前走着，二人来到一处厅堂，张小凡手中噬魂泛起幽幽青芒，他可以感受到嗜血珠升起一股浓浓的眷恋。顺着张小凡目光，一具白骨盘腿坐在蒲团上，保持着双手合十祭拜的姿势，尸骨正前方，摆放着两尊怪异的神像。

二十五章 接受

“此地，想必就是滴血洞了。”陆雪琪清冷声音在身后响起，她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回张小凡身上，“你……似乎对此处极为熟悉。”

听到身后传来的询问声，张小凡眉头紧锁，眸子深处闪烁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二人都没有动作，不安的寂静开始蔓延，偌大的厅堂只有水滴坠落的滴答声回荡。

良久，张小凡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晦暗与挣扎尽数褪去，转身，迎上陆雪琪那双清澈却执拗的眸子。

“我所经历之事，确实匪夷所思。”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本欲理清思绪，日后寻得恰当时机，再向师姐细细道来。可如今这般遮遮掩掩，与……与从前何异？”

“从前？”陆雪琪瞳孔骤然缩紧，电光火石间，思绪纷飞，她感觉猛地豁然开朗。初次相见，纵然脸涨的通红却还是冲出来截住她；七脉会武，他那沧桑却温柔平和的眼神；万蝠古窟，他如同修罗般的身影；炼血堂打斗时，魔眼冲击下，她脑海中闪过的碎片；他一直以来的接近........

一条清晰的链条串起，她心中第一次如此敞亮。她知道自己与这个少年定然有着深深的羁绊。

张小凡未察觉她心绪变化，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中，将重生归来的种种，一一坦诚。对于二人前世的纠葛，他刻意寥寥数语带过，她既无记忆，此时强调，反显刻意。

半晌，张小凡的声音缓缓消失，他深深望着陆雪琪，无言。

陆雪琪垂眸，纤长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阴影。厅内再次陷入沉寂。

张小凡一贯平静的脸上此刻竟浮现出一丝焦急，他看着陆雪琪，似乎想要从那清冷侧颜上捕捉到些许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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