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队友的惊呼和教官急促跑来的脚步声。
我被立刻送往学院医务室,然后是军医院,诊断结果是脑震荡,伴有轻微颅骨骨裂。
医生说我运气好,撞击的角度再偏一点,或者力度再大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给我做了详细检查,包括那个头盔,官方结论是:头盔衬垫在特定角度和力度下可能发生异常形变,导致防护失效,属于极其罕见的偶发事故。
偶发事故?
躺在病床上,额头缠着绷带,我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心里冷笑。
我的头盔我一直保养得很好,每次训练前都会仔细检查,那个金属桩的位置,我记得很清楚,正常情况下以我的爬行姿势,根本不可能撞到那个角度。
更重要的是,就在“意外”发生前几秒,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斜上方探照灯的光柱有过一次极不自然的偏移,就像有人故意用强光干扰了我的瞬间视觉判断。
我从不相信这么多巧合堆砌在一起。
更让我脊背发凉的是,在我住院期间,从偶尔来探望的教官和同学压低的交谈中,我听到了一些消息。
国内接连有几位顶尖的科学家和资深军事理论家非正常死亡:一位德高望重的量子物理学家在实验室里因“仪器故障”引发爆炸身亡;一位精通信息战的退役将军在自驾游时遭遇“刹车失灵”坠崖;还有一位是研究地缘政治的战略家,死于一场找不到源头的高层公寓火灾。
官方调查都指向意外,但消息灵通人士之间流传着各种猜测。
这些名字我都在学院的高级讲座或内部参考资料上见过,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泰斗,思想敏锐,观点独立,甚至有些观点与当前军方主流战略存在微妙差异,他们的死太集中了,太“干净”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我的那次“意外”,会不会根本不是意外?是不是因为我之前在某些作业或讨论中,展现出的某些“过于”敏锐的洞察力,或者提出了某些可能触及某些敏感领域的“最佳方案”,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那次撞击,是不是一次警告?或者,一次未遂的灭口?
额头的伤口渐渐愈合,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像一条蜈蚣趴在我的脑袋上,但我心里的那道裂痕却越来越深。
出院回到学院后,我表面上还是那个霍恩,成绩依然优异,但内里某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我变得异常警惕。
走在学院的林荫道上,我会下意识地观察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的眼神;在教室里,我会坐在靠墙的位置,用余光扫视整个房间;甚至晚上睡觉,我也会在枕头下放一把磨尖的塑料尺,虽然很幼稚,但能给我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我意识到,过去的我太愚蠢了,像一只开屏的孔雀,迫不及待地向所有人展示自己最华丽的羽毛,却忘了黑暗中可能藏着猎枪,那些称赞我的将军,他们的赏识是真实的,但他们的保护伞能罩得住我吗?在真正的危险面前,我可能只是一枚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过于耀眼的棋子。
锋芒毕露是取死之道,我必须藏起来。
藏锋,成了一门全新的、需要我全力以赴的必修课,这比考第一名难多了。
我不能一下子变得平庸,那太假了,我需要一个合理的“下滑”轨迹。
而最好的借口,就是那次“脑震荡后遗症”。
我开始“偶尔”犯一些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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