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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琉站在原地，看着迎面袭来的黑气，没有躲。

金曜之力在掌心明明灭灭，她不是没力气躲开，只是脚像被钉在了地上。脑海里第一个念头是西殿祭坛

——那些黑衣人本就盯着七曜之力，若是自己躲开，他们发现沐瑶已经脱身，难保不会转头盯上她的金曜。

师父说过，金曜是七曜里面最容易伤人的，一旦被那群人拿去启动仪式，后果不堪设想。她不能让这一切白费。

更深层的念头，却像根细刺扎在心底。

她想起小时候刚刚和师父进入魔界时在街角被欺负，缩在纸箱里像只被丢弃的猫，是师父蹲下来，用带着桂花香气的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泥，说“我们回家吧”。

这些年她拼命修炼，怕自己不够好，怕哪天师父会像丢弃旧物一样丢下她。就像此刻，她明知道硬接这一击会重伤，却偏偏想赌

——赌师父那句“别跟着我”是不是气话，赌自己在师父心里，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分量。

黑气带着刺骨的寒意撞上胸口，程锦琉闷哼一声，身体像被巨石砸中，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

喉头涌上腥甜，她咳着血抬头，视线模糊中，竟看见不远处玄风扶着的程天岚猛地挣开了手，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慌乱。

“锦琉！”

那声呼喊刺破嘈杂的打斗声，清晰地钻进耳朵里。程锦琉笑了，嘴角的血迹混着笑意，像朵倔强的花。她赢了，师父没有真的不要她。

意识昏沉的前一秒，她感觉到有人扑过来接住了自己，掌心的温度熟悉又温暖。程锦琉把脸埋进那人衣襟，像只找到归宿的猫，终于松了劲。

程锦琉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般的疼痛。她抬起沾满血污的脸，视线模糊中望向不远处的程天岚，声音碎得像被踩过的琉璃：“对不起……师父……我败了……”

她没能彻底毁掉祭坛，没能阻止对方启动备用阵法，甚至让沐瑶也受了些轻伤

——这些念头像针一样扎在心上，让她连抬头的力气都快没了。金曜之力在体内微弱地闪烁，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程天岚几步冲过来半跪在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指尖触到她后背的伤口时，指节猛地收紧，声音都在发颤：“没事的……没事的……”她抬手抹去程锦琉嘴角的血迹，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你保护了沐瑶，还扯断了他们引力阵的阵眼，已经做得够好了。”

怀里的人身体一僵，随即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像只被暴雨淋透的幼兽。程天岚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扫过周围狼藉的战场，落在那些还在挣扎爬起的敌人身上时，陡然染上骇人的寒意。

“琉儿……”她扶着程锦琉的后颈，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厉色，“看好了。”

话音未落，程天岚周身的灵力骤然暴涨，原本温和的光晕变得锐利如刀，地面上残留的阵法纹路在她的威压下寸寸碎裂。她看向那些试图爬起来的敌人，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伤我徒弟，今日……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灵力化作的巨浪轰然席卷开来，那些还没站稳的敌人瞬间被掀飞出去，骨骼碎裂的脆响混着惨叫，在空旷的祭坛里回荡。

程锦琉埋在师父怀里，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怒喝，感受着怀里人毫不掩饰的护短与怒意，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滚烫的泪砸进师父衣襟里，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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