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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刃落地的脆响在死寂的空间里炸开，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震得人心头发颤。程锦琉的手臂还僵在半空，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仿佛刚才那一下耗尽了她所有力气。魔主脖颈处那道浅疤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猝不及防刺进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那年她才九岁，跟着师父在魔域边缘历练，撞见大妖兽在挣脱封印。腥风扑面的瞬间，师父一把将她护在身后，自己硬生生扛了那妖兽的一爪。

血顺着脖颈往下淌，染红了半边衣襟，她吓得抱着师父的胳膊直哭，眼泪糊了满脸。

师父却忍着痛，用沾了血的手捏她的脸，声音带着笑意：“小哭包，这点伤算什么？以后师父还得看着你成大器呢。”

魔主显然也注意到她的停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讥诮，手腕一翻便要扣向程锦琉的肩头。

“心软了？”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就凭这点念旧，还想夺回她？真是天真得可笑。”

程锦琉猛地回神，侧身险险避开那只萦绕着黑气的手，踉跄着后退数步，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有团火在烧。

她死死盯着魔主那张脸

——分明有着师父熟悉的轮廓，眉峰的弧度、眼角的细纹，甚至连说话时嘴角微扬的习惯都一模一样，可那双眼睛里的阴狠与疯狂，却让她陌生得浑身发冷，像在看一个披着熟悉皮囊的恶鬼。

“你不懂。”程锦琉咬着牙，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永远不懂师父对我意味着什么。她是教我识阵、护我周全的人，于我而言师父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我的整个世界。”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连杀我都不敢？毕竟，你亲爱的师父和我共生。”魔主步步紧逼，周身黑气翻涌如浪，几乎要将整个空间吞噬，“程锦琉，你的软肋，就是你最大的死穴。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念旧有多致命！”

话音未落，她突然扬手，一道黑气瞬间化作长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抽向程锦琉的腰侧。

这一次，程锦琉没有躲闪。长鞭抽在身上的瞬间，剧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她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旁边踉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衣衫下很快浮起一道青紫的鞭痕。“师父……”

可就在疼痛炸开的刹那，魔主体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挣扎

——程天岚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惊醒，像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在躯壳深处与魔主的意识激烈冲撞。

“呃……”魔主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原本伸向程锦琉的手猛地捂住太阳穴，黑气都跟着紊乱起来。

她不得不暂时放弃攻击，全力压制体内翻腾的意识，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程锦琉扶着石壁站稳，看着魔主痛苦扭曲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那是师父在反抗。她握紧拳头，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师父还在，她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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