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军棍击打的闷响。姜雪宁浑身发抖,恍惚间又回到昨夜——燕临带着酒气的吻落在她锁骨,声音破碎地唤她"宁宁"。
那一刻她分不清,压在自己身上的是复仇的恶魔,还是当年那个为她摘杏花的少年。
三十军棍打完时,朝阳已经爬上宫墙。燕临撑着地面站起来,后背血肉模糊,嘴角却挂着笑。
他知道姜雪宁一定在看着,就年少他每次打架挂彩,她总是第一个冲过来骂他笨蛋。
"将军..."亲卫欲言又止地递上外袍。
燕临挥手拒绝,就这么赤着上身穿过宫道。
沿途的宫女慌忙低头,却忍不住偷瞄这位年轻将军精壮的身躯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那是三年前燕家满门抄斩时,他一人突围留下的印记。
回到将军府,燕临径直走向练武场。他抓起长枪舞得虎虎生风,伤口崩裂也浑然不觉。直到力竭倒地,才对着虚空喃喃道:"为什么要是沈玠...为什么..."
三年前的画面清晰如昨。他凯旋归来的那天,正好撞见姜雪宁的凤辇入宫。
喜乐声中,她戴着九凤冠的面容在珠帘后一闪而过。当晚燕家就被扣上谋反罪名,三百口人血染长街。
只有他因为战功赫赫被流放边关。
"你这副模样,倒真像个情种。"
燕临猛地回头。谢危不知何时站在廊下,手里把玩着一支白玉簪——那是姜雪宁及笄时他送的礼物。
"还给我。"燕临踉跄着站起来。
谢危轻轻一抛,玉簪落在青石板上断成两截。清脆的碎裂声中,他缓步走近:"你以为强占她身子,就能弥补这三年失去的东西?"
燕临瞳孔骤缩:"你监视坤宁宫?"
"我监视整个皇城。"谢危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扔在他面前,"沈阶 余党正在集结,三日后会突袭皇陵。我要你带兵剿灭。"
燕临盯着信笺上熟悉的徽记——那是他安插在敌营的暗探特有的标记。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你连我的人都收买了?"
谢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记住,她现在是皇后。你若真为她着想,就管好自己的冲动。"
转身时,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燕临腰间的玉佩,"顺便,把你身上那玩意扔了。劣质赝品,配不上你身份。"
等谢危走远,燕临才颤抖着取出玉佩。这是姜雪宁及笄那年他亲手雕的,后来她在庙里求高僧开过光。
昨夜他在她枕边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另一块——质地更莹润,雕工更精细,显然是谢危后来重新仿制的。
玉佩在掌心碎成齑粉。
燕临突然想起谢危腕间那道疤的来历——十年前姜雪宁被山匪劫持,谢危单枪匹马去救,回来时左腕筋脉尽断。
从那时起,姜雪宁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练武场的沙地上渐渐洇开深色痕迹。
燕临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掐入掌心。他望着坤宁宫的方向,喃喃自语:"宁宁,我们都成了他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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