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得偿所愿

“新娘下轿——”

轿帘被掀开，寿华深吸一口气，将帕子塞入袖中，换上一副温婉的表情。她垂眸走出轿子，隔着红盖头，只能看见柴安那双织锦靴迫不及待地向前迈了两步。

拜堂仪式如一场模糊的梦境。寿华机械地行礼、跪拜，耳边尽是宾客的贺喜声。当司仪高喊"送入洞房"时，她感到柴安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皱眉。

新房内红烛高照，喜床上洒满了红枣、花生。柴安挑开盖头时，眼中的热切让寿华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三年了，终于…"柴安伸手想抚摸她的脸，寿华却微微侧头避开。

"夫君，"她声音轻柔却坚定，“十一郎刚过世不久，按礼我应为他守孝三月。这期间…”

柴安脸色一沉，说道：“你如今已是我的妻子！”

寿华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轻声道：“正因为如此，才更要注重名声。倘若被人说柴家少夫人不守妇道，岂不是会连累夫君的颜面？”

她这番话说得恰到好处，既给了柴安台阶下，又保全了自己。柴安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待房门关上，寿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从袖中取出那方海棠帕子，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绣纹。这帕子是十一郎病中亲手所绣，每一针都浸着药香。寿华将帕子贴在胸口，无声地落下一滴泪。

房门突然打开，柴安折返回来。他满眼委屈地看着寿华，抬手擦掉她的眼泪，而后轻轻抱住她的肩膀。

柴安说道：“寿华，对不起啦，是我太心急，才对你说了狠话。”

寿华问道：“那你还错在哪里了？”

柴安答道：“郦家出事时，我来晚了。幸好有吴十一郎在，我也知道是吴十一郎教你才情学问，给妹妹们请私塾先生，还赶走了欺负郦家的人。”

柴安接着说：“我也明白你现在还忘不了他。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成婚了，你能不能试着接纳我呢？”

寿华回应道：“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柴安看着寿华傲娇的模样，不禁回想起他们三年前相处的时光。

....

三年前

14岁柴安回到汴京那日，正值初夏，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甜香。他怀揣着金簪定情的喜悦，脚步轻快地穿过柴府的重重院落，衣袖间仿佛还沾染着洛阳茶坊的清香。

"母亲！"柴安推开正堂的雕花木门，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雀跃。

柴大娘子正在查看账册，闻声抬头，见儿子满面春风，不由放下手中狼毫笔："安儿回来了？洛阳的生意可还顺利？"

柴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母亲跟前，一撩衣摆坐下："生意自然顺利，但儿子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母亲。"他深吸一口气，眼睛亮得惊人，"儿子在洛阳遇到了心仪的女子。"

柴大娘子的手微微一顿，茶盏中的水面泛起细纹："哦？是哪家的贵女？"

"她不是贵女。"柴安声音轻快，"她是洛阳城西茶坊的制茶师，名叫寿华。母亲不知，她制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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