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把夏天炒得滚烫时,教室后墙的倒计时牌被红笔圈成了“0”。鹿茸茸捏着笔的手指沁出细汗,草稿纸上的公式写了又划,抬头时,正撞见陆奕辰从窗外走过——他抱着一摞复习资料,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阳光顺着他的发梢滑下来,在资料封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高考前最后一节自习课,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陆奕辰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斜后方的空位,翻书时动作很轻,像怕惊扰了空气里的紧张。鹿茸茸偷偷回头,看见他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侧脸的线条比初见时柔和了些,下颌线绷得没那么紧了。
“还有十分钟收卷模拟。”监考老师的声音打破寂静,鹿茸茸猛地转回头,心脏“怦怦”撞着胸腔。最后一道物理大题的最后一步还卡着,她咬着笔杆抬头,余光瞥见陆奕辰已经放下笔,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鼓励。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想起他讲过的“受力分析要从整体看”,笔尖一顿,公式豁然开朗。
收卷时,陆奕辰的卷子先被收走,他起身经过她身边,悄悄塞过来颗薄荷糖:“含着,明天不紧张。”糖纸的响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鹿茸茸攥着糖,指尖都在发烫。
高考那天,天阴着,没预想中那么热。鹿茸茸在考场门口遇见陆奕辰,他穿了件浅蓝T恤,背着个空书包,说是“轻装上阵”。“加油。”他说这话时,风卷着云掠过头顶,把他的声音吹得很轻,却稳稳落在她心里。
每场考完,总能在人群里看见他。有时他在卖水的摊位旁,手里捏着两瓶矿泉水,见她出来就递过来一瓶,瓶身凝着水珠,凉丝丝的贴在手心;有时他蹲在树荫下,膝盖上摊着本闲书,见她看过去,就朝她举了举书脊,是本漫画,画着个考生正对着试卷傻笑。
最后一场考完,鹿茸茸走出考场,夕阳正把云染成橘红色。陆奕辰站在老槐树下,手里还拿着那本漫画,见她过来,忽然挠了挠头:“我爷爷说,考完该吃碗状元面。”
面馆里飘着葱花和辣椒油的香,陆奕辰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给她:“吃了这个,准能考上想去的学校。”他碗里只剩清汤,却吃得很认真,“我报了北方的大学,就是你想考的那所学校。”
鹿茸茸咬着荷包蛋,蛋黄的溏心淌在勺子里,烫得舌尖发麻,却舍不得吐:“真的?”
“嗯,”陆奕辰抬头,眼里的光比窗外的夕阳还亮。
面馆外的蝉还在叫,只是没那么聒噪了。鹿茸茸看着他被热气熏红的耳根,忽然想起春天时,他递过来的那片银杏叶,现在正压在她的准考证里,叶脉在灯光下像张细细的网,网住了整个夏天的心跳。
成绩出来那天,鹿茸茸握着手机的手直抖,陆奕辰的电话先打了进来,他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我报了物理系,过线了!你呢?”
鹿茸茸看着屏幕上的分数,比预估的高了二十分,她吸了吸鼻子,笑着说:“我报了音乐系,也过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他清晰的声音,像怕被风刮走似的:“那我们,北方见。”
挂了电话,鹿茸茸翻开准考证,银杏叶的边缘已经泛黄,像被阳光吻出了金边。她忽然明白,有些等待从来都不是单向的,就像他往她碗里夹的荷包蛋,像他查了无数次的公交路线,像这片慢慢变黄的银杏叶——都在悄悄说,原来你也在这里。
九月的风带着北方特有的干爽,鹿茸茸在大学报到处刚接过宿舍钥匙,就看见鹿欣站在香樟树下冲她挥手。她穿着件米白色风衣,手里拎着个藤编箱子,头发留长了些,在风里轻轻晃:“猜猜我带了什么?”
箱子打开,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边角绣着小小的“欣”字。“妈说北方冬天冷,家里的棉花被暖和。”鹿欣笑着把被子往她怀里塞,指尖触到布料上的针脚,“我报了学校里的数学系,林舟报了美术系,以后能常来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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