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等条约” (2-1)

协议以一种极其不平等的方式生效了。没有白纸黑字，但郁禾骁的一句话，在圣桥中学就是不容置疑的规则。

补习地点被定在郁禾骁位于学校附近的顶级公寓楼的私人领域。美其名曰“环境安静，不受打扰”，实则，充满了位高权重的掌权人对于贫民的掌控意味。

第二天放学后，许哲按照手机短信上那个透着冷漠的地址，找到了那栋高耸入云的豪华公寓楼。

金色大厅光可鉴人，穿着笔挺制服的保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那身与周遭奢华格格不入的洗旧校服和背包，直到他报出郁禾骁的名字和顶层房号，对方脸上立刻堆起毕恭毕敬的笑容，躬身引他入内。

电梯无声且迅捷地直达顶层。走出电梯，许哲发现这一整层只有一户。他按下门铃，几秒钟后，厚重的实木门自动开启。

第一次踏入这间公寓，许哲有种闯入建筑设计杂志内页的错觉。极简的装修风格，线条流畅的昂贵意大利品牌家具，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铺展开来的璀璨城市天际线，夕阳正为远方的高楼大厦镀上金边。

一切完美得如同样板间，却冰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更像一个精心设计的展示馆，而非一个家。

郁禾骁随意地陷在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沙发里，穿着限量版球鞋的脚搁在光洁如镜的茶几上，对着拘谨地站在客厅中央、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许哲扬了扬下巴：“开始吧，许老师。”

郁禾骁的语气里的戏谑和轻慢毫不掩饰。许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反感和不适，从旧书包里拿出自己熬夜精心整理的笔记和习题集：“我们从你最薄弱的数学开始。这是第一章的公式总结和典型例题...”

许哲讲得认真投入，条理清晰，重点突出。但郁禾骁显然意不在此，没听几分钟就开始眼皮打架，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屏幕的光映着他漫不经心的脸，甚至不耐烦地打起了哈欠。

“喂，你这样照本宣科，鬼才听得进去？”郁禾骁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语气恶劣，“能不能有点趣味性？或者直接点，你帮我写作业，考试的时候想办法给我递答案，效率不是更高？”

许哲握着笔的手指收紧，指节因过于用力而泛白。他忍住将笔记摔过去的冲动，声音冰冷：“协议是帮你补习通过考试，不是帮你作弊。如果你不想学，我现在就可以走，赔款的事，我们按法律程序来。”

郁禾骁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强硬。他丢开手机，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瘫着，歪头打量着许哲，眼神里多了点难以捉摸的探究：“啧，还挺有骨气。行啊，那你就用你的方法，看我能不能睡着。”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补习就在这种极度磨人的状态下进行。许哲尽心尽力地讲解，郁禾骁则变着花样地捣乱、走神、刁难。

郁禾骁一会儿抱怨空调温度太低，一会儿又指定要喝某个特定品牌的进口矿泉水，甚至还中途接了几个电话，谈笑风生，完全没把眼前的补习当回事。

许哲全程冷着脸，除了必要的学术交流，吝啬给出任何一个多余的字眼。他需要同时拼命学习维持奖学金、打工筹集医药费，本就睡眠严重不足，现在还要额外消耗心神在这个油盐不进的纨绔子弟身上，身体的疲惫几乎到达极限。

但他从不肯在郁禾骁面前示弱，腰板总是挺得笔直，仿佛没有什么能压垮他。“今天就到这里。”当时钟指向晚上七点整，许哲合上笔记本，开始收拾东西。

“哟，苏老师还挺准时。”郁禾骁懒洋洋地调侃，仿佛施舍了莫大的恩惠，“明天同一时间，别迟到。我的时间很宝贵。”许哲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将所有资料收进书包，起身走向门口。

“等等，”郁禾骁突然叫住他，从钱包里随意抽出几张百元大钞，递过去，“打车回去吧，算我给你的加班费。”许哲的背影僵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冰：“不必了。我不是乞丐。”

朝朝暮暮：校霸他沦陷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