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济世堂内药香弥漫,阿梨正专心致志地帮着沈澂研磨药粉,动作细致而认真。阳光透过窗棂,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沈澂放下手中的医书,目光温和地落在阿梨身上,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声音却比平日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郑重:“阿梨,听说你最近……常与那日来过药房的那位谢公子一同出游?”
阿梨研磨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被说中心事的羞涩,但更多的是一种纯粹的茫然。她眨了眨清澈的眼睛,反问道:“先生也知道了?是呀,谢公子他……人很好,懂得也多,带我去了不少有趣的地方。走得近些……不可以吗?”
她的话语坦荡自然,仿佛只是结交了一个投缘的朋友,全然未察觉到其中可能蕴含的别样情愫。
沈澂看着她那副全然未开窍的懵懂模样,到了嘴边的提醒和告诫又咽了回去。他了解阿梨的单纯,此刻若说得太过直白,反而可能适得其反。他只能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温声道:“并无不可。只是阿梨,你年纪尚小,涉世未深,与人交往还需多留几分心思,保护好自己。”
阿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不太明白先生为何突然说这些,但还是乖巧地应道:“嗯,阿梨记住了,谢谢先生关心。”
又过了两日,恰是阿梨休息的日子。她起了个大早,精心做了几样自己拿手的江南点心,小心翼翼地装在食盒里,脸上带着雀跃的笑意,准备去谢渊濯暂居的客栈寻他。她想让他也尝尝她的手艺。
然而,就在她快走到客栈所在的街口时,远远地便看见谢渊濯站在一棵柳树下,而他身边,竟站着一位衣着华丽、容貌娇俏的年轻女子!那女子似乎正扯着谢渊濯的衣袖,仰着头在与他说着什么,姿态颇为亲昵。
阿梨的脚步瞬间停住了。
她看着那幅画面,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闷闷的,很不舒服。一种莫名的、酸涩的情绪悄悄蔓延开来,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缘由。她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此刻过去似乎不太合适,会打扰到他们。
犹豫了片刻,她默默低下头,转身打算悄悄离开。
“阿梨!”
谢渊濯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尤其是看到她转身欲走的动作,心中顿时一紧!他立刻甩开身旁女子的手,也顾不上礼仪,提高声音急切地唤道。
阿梨被他叫住,身形一僵,只好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几分被撞破的尴尬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声音低低的:“谢公子……你们……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谢渊濯几步迎上前,看着她低垂的小脸和紧紧攥着食盒的手指,心中又是懊恼又是焦急,连忙解释道:“阿梨,你别误会!这位是我的妹妹,谢筎,刚从京城寻来此地。阿筎,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谢梨谢姑娘。”
被称作谢筎的女子,此刻也好奇地打量着阿梨。她生得明眸皓齿,眉眼间与谢渊濯有几分相似,却更多了几分灵动和娇憨。她听到哥哥的介绍,眼睛一亮,立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上前亲热地挽住阿梨的胳膊,声音清脆:
“原来你就是阿梨姐姐呀!总听哥哥念叨你,今天可算见到真人啦!果然跟哥哥说的一样,又好看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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