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濯的面色阴沉得可怕,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纵容笑意的眼睛此刻如同淬了寒冰,一步步向庙内走来。他的步伐很稳,每一步却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谢梨从未见过哥哥这般模样。她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可一想到沈澂还在身后,不知哪来的勇气又让她站直了身子,倔强地迎上哥哥的目光。但她终究是怕的,握着沈澂的手不自觉地发抖,指尖冰凉,却仍然固执地不肯放开。
沈澂能感受到谢梨的恐惧,也能感受到谢渊濯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火。他心中清明如镜——长痛不如短痛。趁着谢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趁着一切还未不可收拾,就此斩断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念头一定,沈澂不再犹豫。他轻轻却坚定地想要挣脱谢梨的手,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对着步步逼近的谢渊濯躬身行礼。
“世子请息怒。”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一切都是沈某的错。谢小姐的脚受了伤,就请世子带小姐回去吧。沈某保证,从此不会再出现在谢小姐面前。”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谢梨心上。她猛地摇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死死抓住沈澂的手不放:“不要!先生不要赶我走!”
沈澂想要掰开她的手指,又怕伤到她,动作不由得迟疑。谢梨趁机将他的手握得更紧,哭得浑身发抖。
谢渊濯看着这一幕,眼中的寒意更甚。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拉住谢梨的另一只手腕:“阿梨,跟我回去。”
“我不要!”谢梨生气地甩开他的手,哭声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愤怒,“我讨厌哥哥!都怪哥哥!要不是哥哥,先生怎么会不要我!”
她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刺进谢渊濯的心口。他看着她为了一个外人这般指责自己,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对他的怨恨,心中的痛楚几乎要将他淹没。
谢渊濯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血色褪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妹妹哭得撕心裂肺,却固执地抓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不放。
沈澂看着这对兄妹之间的僵持,心中五味杂陈。他轻轻叹了口气,试图缓和气氛:“谢小姐,世子也是为你好......”
“才不是!”谢梨哭喊着打断他,“他就是不喜欢我和先生在一起!他就是故意的!”
她的指控让谢渊濯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确实不喜欢她和沈澂在一起,确实是有意的,可这一切都是因为......
他的目光落在谢梨紧紧抓着沈澂的手上,那双他从小呵护到大的手,此刻正紧紧握着另一个男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让他几乎失控。
庙内的气氛一时僵持不下。谢梨哭得不能自已,却仍然固执地抓着沈澂的手不放;谢渊濯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沈澂则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雨后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来,在三人的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仿佛也在为这僵持的局面叹息。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庙外突然传来一个温和却带着威严的声音:
“都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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