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的目光转向栖绥,带着深深的怜惜:“你痛的,或许正是这‘真心’与‘本性’之间。你一次次相信他的真心,又一次次被他的本性所伤。”
“你不是输给了那些美人,”云舒缓缓道,一语道破最关键之处,“你是输给了……他无法为你改变的天性。等待一个天性风流的人为你守住唯一,这本身,或许就是一种漫长的失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栖绥身体微微一震,云舒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了他心底无法言说的角落。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眸中翻涌的痛苦与认同。
是啊,他何尝不明白。只是那份爱,让他一次次地给了对方机会,也一次次地给了自己希望,最终换来的却是更深的疲惫和绝望。
“栖绥……栖栖……”胡涟嘟囔道。
寝殿内再次只剩下栖绥,以及地上那只醉得不省人事,连人形都维持不住,现出原形的火红狐狸。
小狐狸蜷缩成一团,毛茸茸的大尾巴盖住了脑袋,偶尔发出几声委屈的呜咽,即使在梦中似乎也极不安稳。
栖绥站在原地,垂眸看了许久。
殿内酒气弥漫,夹杂着狐狸身上特有的淡淡暖香。他看着那团火红的身影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终究是没能硬下心肠。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终是走上前,弯下腰,极其小心地将那只醉醺醺的小狐狸抱了起来。
小狐狸落入一个熟悉而清凉的怀抱,本能地蹭了蹭,寻找着最舒适的位置。它毛茸茸的脑袋抵着栖绥的下颌,温热柔软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伴随着一声依赖又满足的咕哝。
栖绥的身体微微一僵。
他低头看着怀里这毫无防备全然依赖着他的小东西,感受着它均匀的呼吸和温暖的体温。
他原本只是想将它安置到榻上便离开,可小狐狸用爪子紧紧扒拉住他的衣襟。
栖绥的脚步顿住了。
他站在原地,抱着怀里温暖的一团,感受着那份失而复得(哪怕只是短暂)的亲密,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他还是心软了。
他没有将狐狸放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狐狸能更舒服地窝在他怀里。
小狐狸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妥协,睡得愈发香甜,甚至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毫无保留地展示着全然的信任。
栖绥的手指动了动,终是忍不住,极轻极轻地抚上了那柔软温暖的皮毛。
一下,又一下。
翌日清晨。
宿醉的头痛让胡涟迷迷糊糊地醒来,他下意识地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抱着,周身笼罩着熟悉无比的清冷气息。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栖绥近在咫尺的睡颜。
而他自己……居然整个人缠在栖绥身上!
记忆回笼,想起昨天的买醉和失态,胡涟的脸瞬间爆红,但随即涌上的是巨大的狂喜和不敢置信!
栖绥没有推开他!还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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