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洲!”
一声沉喝突然劈开演武场的死寂,黑袍弟子们如潮水般退开,露出后方缓步走来的灰袍老者。
他须发皆白,手中拄着根缠满银蛊的木杖,杖头的青铜蛇首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正是万蛊门辈分极高的玄长老。
谢临洲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墨绿袍角轻轻一拂,方才还在地上蠕动的暗红液体突然缩回蛊纹凹槽,连空气里的腥气都淡了几分。
谢临洲微微垂眸,语气里竟带了丝难得的收敛:“玄伯。”
玄长老的目光扫过黑石上的血痕,又落在叶千灵耳后的灼痕上,木杖重重往地上一顿,震得周围弟子膝盖发软:“人家叶姑娘是莲华宗送来交流的客人,是来学我们的控蛊术,不是来陪你演这出打打杀杀的戏码!”
他越说越气,木杖直指谢临洲:“你爹临终前怎么交代的?让你守好万蛊门的规矩,你倒好,把演武场当你胡闹的地方,还动用裂魂蛊这种阴损东西——真当莲华宗没人了?”
谢临洲指尖的银环停了转动,环上的小蛇也蔫蔫地缩了回去。
他瞥了眼叶千灵腕间晃动的清心铃,忽然勾了勾唇角:“玄伯息怒,不过是与叶姑娘切磋几招,没成想她身手这么好,倒是我失了分寸。”
“切磋?”玄长老气得胡须发抖,“你当我瞎了?那缠心蛊的气泽都快漫出演武场了!”
他转向叶千灵,语气缓和了些,“叶姑娘,让你受委屈了,临洲这孩子被宠坏了,回头我定罚他去后山养蛊瓮前思过三个日。”
叶千灵刚要开口,却见谢临洲突然抬手按住心口,墨绿袍角下渗出点暗红。
他咳了两声,眼底竟闪过丝狡黠:“玄伯罚得是,只是方才与叶姑娘交手时,不慎被见灵剑的灵力反噬,怕是……”
话没说完,玄长老已瞪向叶千灵,目光却在触及她紧握的见灵剑时软了软。“罢了。”玄长老叹了口气,木杖指向兰依,“还不快扶你家公子回去疗伤?”
兰依这才回过神,忙不迭上前想去扶谢临洲,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他自己站直了身子,路过叶千灵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三日后的蛊术课,我在毒经阁等你。”
叶千灵皱眉,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玄长老递来个青瓷小瓶:“这是解裂魂蛊毒的药膏,叶姑娘拿去用。莫小友,你陪叶姑娘回去歇歇吧,下午的课我让人另行安排。”
莫观尘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谢临洲离去的背影上,手背上的浅褐色纹路又深了几分。他接过瓷瓶递给叶千灵,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腕间的清心铃,那细碎的响声里,竟藏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离开演武场时,叶千灵回头望了眼。
谢临洲正被玄长老训斥着往山门走,墨绿袍角在灰袍老者的身影里忽明忽暗,像只暂时收起爪牙的狐狸。
而兰依远远跟在后面,望着谢临洲的背影,眼底的怨毒已变成了更深的阴翳。
“他的话别放在心上。”
莫观尘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莲香的气息,“毒经阁藏着万蛊门最阴邪的蛊谱,他不会安好心。”
叶千灵攥紧了手中的见灵剑,剑身上的“灵”字仿佛还在发烫。
她想起谢临洲离去时的眼神,那里面哪有半分受罚的颓丧,分明是笃定了她一定会去。
回到听蛊阁,叶千灵刚把药膏涂在耳后,就听见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探头一看,竟是莫观尘抱着个半人高的竹筐,筐里塞满了绿油油的蛊虫,正踮脚往窗台上放——筐底没扎紧,滚出两只指甲盖大的金虫,在地上转着圈打架。
“这是……”叶千灵指着竹筐。
“玄长老说你上午受了惊,让养些温顺的蛊虫定神。”莫观尘扶了扶歪掉的筐子,手背上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浅红,“这是‘招财蛊’,会往人兜里叼铜钱;那只是‘解闷蛊’,会学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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